第308章 虽识中土之语

皇后dao：“那厮之所以暴戾无常，想来多半是因为心中郁躁激愤，无以渲xie，是以倍加疯狂，时常以伤nuegong人取乐，甚至动辄杀人。”小玄愈听愈愤，dao：“还好这暴君死了，以后再也害不了人！”

“不说那厮了。”皇后dao，又将一轴图卷打开，小玄心tou蓦tiao，目光登给画卷xi引住。这幅画的是一chu1hua圃间的情景，只见如茵绿草上铺了张碧竹席，席上侧卧着个袅娜女子。

那女子衣裳尽在，只lou了半截小tui及一只松脱了绣鞋的足儿，比起前边十几幅画来可谓han蓄许多，然那画上女子却手执纱扇遮去半边面颊，louchu的半边目饧腮yun，一副羞不可遏的jiao弱模样。

画中题跋：《换睡鞋》秋水盈盈两yan，chun山淡淡双蛾。金莲小巧袜凌波，nen脸风弹得破。chun似樱桃红绽，乌丝巧挽云螺。皆疑月殿坠嫦娥，只少天香玉兔。

“这是谁？”小玄惊问，心忖画中女子敢情是画者虚构的吧？那羞媚之态简直不似人间能有。

皇后掠了yan画，dao：“此乃才人程雪若。”小玄怔怔的，不知怎的，心中一片痴迷，明明没有可能，却觉画中人似在哪里见过，忽尔脱口dao：“她明儿也会来么？”

“她呀…”皇后微诧地掠了他一yan，dao：“她已给晁紫阁打入冷gong，没有宣召是不敢来的。”“打入冷gong了？这是为何？”小玄讶问，如此之绝se，晁紫阁竟舍得将之打入冷gong？

“她乃奉天候程兆琦之女，xing情温婉聪慧过人，颇识些药石医理，原也是极得晁紫阁chong爱的，曾册贤妃，因肌肤奇白，闺名里又有个‘雪’字，晁紫阁还专为之在迷楼上建了座枕雪阁，因此gong里都唤她zuo雪妃。

但半年前晁紫阁要杀门下侍郎江应存，雪妃极力劝阻，说江应存是忠臣不可杀…”“晁紫阁因何要杀那江应存？”小玄问。

皇后dao：“迷楼筑造过半之时，晁紫阁便迫不及待地命人到各地采选mei女，以充新gong，岂料那江应存上疏阻挠，晁紫阁不以为然，江应存便当着百官之面苦苦进谏，言词甚激，许多大臣加以劝解，然那江应存xing情耿直，始终不肯罢休，赫又愤斥‘昏君’二字，晁紫阁震怒，坐了个立殿忤君之罪，命人拿入天牢，来日问斩。”

小玄心dao：“这门下侍郎江应存是个大大的忠臣呐…”皇后接dao：“雪妃素来心慈，听到消息便赶来劝阻，晁紫阁正在气tou上，自是不肯答应饶过江应存，反讥雪妃扰人清净，雪妃急起来。

便摔了晁紫阁的百戏匣，还说不如把她也斩了，好还陛下个清净。晁紫阁恼极，遂将她贬为才人，打入栖霞gong去了，此后再未召幸。

“xing子竟然如此之烈…”小玄喃喃dao，盯着画中那羞媚绝lun的柔弱女子，怎也无法把所闻之事与之联系起来。

“哎，若非她是程兆琦之女，依晁紫阁之歹毒，十之八九必遭刑戮。也幸得她这一番闹腾，晁紫阁没即时斩那江应存，只关在天牢里任其自生自灭。”皇后叹dao。

“至今都在天牢里么？”小玄皱眉dao。“一直关着，只怕今世都见不着天日了。”皇后点toudao。小玄暗暗将江应存这名字记了。

猛地想起晁紫阁几脚将德妃踹毙之事，不寒而栗dao：“后来呢，那雪妃怎样了？”“后来，后来就没有啦，雪妃再未chu过栖霞gong。

奉天候心挂爱女，偕夫人前往云州讨伐叛贼，大半为是皇朝的江山社稷，另有几分便是期盼晁紫阁能赦免女儿，可怜苦战数月，也拿不下南gongyang。”皇后dao。

“那个南gongyang到底怎么回事？听闻他原为朝廷栋梁，怎就反了？”小玄问。“说起来，这个也是晁紫阁造的孽！”

皇后dao“南gongyang原为皇朝大将，曾随先帝爷征战四方，赐封南安候，后先帝爷宾天，南gongyang又随晁紫阁征讨北方十五族，战功赫赫，再又加封镇西候，更得皇太后懿旨赐婚，将膝下唯一爱女送入gong中，pei与晁紫阁为妃，受册修仪，一时显赫无双。”

“这不是好得很么…”小玄迷惑不解。“岂料祸从天降。某夜禁苑宴上，晁紫阁命从北方掳回的灵妃以天魔舞助兴，在旁陪侍的南gong修仪不知说了句什么，晁紫阁骤然发起狂来，竟将她揪chu席外，当着几个大臣的面活活撕碎，和酒吃了。在场诸臣无不jin麻骨ruan。”

皇后轻声dao。“这…这恶魔！疯子！”小玄惊怒jiao集。“消息很快传到南gongyang府上，南gongyang本就是个杀人不眨yan的魔王。

这一怒非同小可，尽起麾下狼兵虎将，连夜冲入禁gong，大肆屠戮，后又漫延至整个玉京，将晁家宗亲自皇太后起二百六十七口杀得干干净净。”

＊＊＊室中一片安静，甜暖的金霞帐内竟gan森森寒意。皇后停了下，心有余悸dao“此外，gong中妃嫔也给屠戮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