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羽和崔傲同时一楞，里的恨意稍退了些许，却在瞥见母亲的尸后，戾气重生。

***

慢慢地，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痛得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却发觉落在上的拳力渐渐减轻了。

一辈啊！那是多久？在即将昏过去之前，小胤风疑惑地想着。一天吗？还是一个星期？一年…他们是不是一辈都要打他？那他会很痛的，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反抗，因为这是他欠他们的，他欠他们的…

气。

反正他也无心了，无心、无就不会觉得痛，而他，就是这样活着，却又不存在的人。

“小风，你先在这里等一下，妈妈去去就来。”

前的男人很，目测最少有一八五，眉打，峻的五官就像是工匠拿凿在岩上雕刻来的那般僵、冷然。

小胤风抱着脑袋、咬牙，他不明白所以，但是却在隐约间有认：他没资格哭，也不能反抗，因为那位阿姨倒下去的时候一直瞪着他，那双控诉着她的痛苦全来自他的过错；幼稚园老师说，好孩要勇于认错，所以他任他们打。

尤艳用力扳开儿的手，心突然空了一会儿。

在崔家，这乌烟瘴气的地方，他已经生活了二十五年；自五岁那年母亲将他抛弃后…不！正确说，他是父母都不要的累赘，是崔家人人除之而后快的污的。

“都是你们害的，你把我妈妈陪给我！”崔羽跟着对他又打又踢。

他本不该在这座大宅里生存的，但讽刺的是，崔羽、崔傲那对与他有着害母之仇的异母兄，却独排众议将他留了下来。

“是你们害死妈妈的！”崔羽疯也似的执起手边的东西，瓶、台灯、烟灰缸…不停地丢向崔加鼎和尤艳。“我杀了你们…”

“妈、妈…”也不知为什么，小胤风惊慌的泪奔不止，迈着短短的，拼命追逐他的母亲。

“妈妈！”看着母亲变换不定的脸，小胤风心底的不安更形扩大了。

尤艳呆了，想不到在外意气风发的男人，回到了家里竟是这般的孬！

从前，他很少哭的，因为妈妈不喜，为了让妈妈兴，他一直压抑着自己；但此刻…不行，他忍不住了！他怕得双脚颤抖不停，走一步跌两步。

最后，崔羽和崔傲趴在他的上哭得不能自已。

为什么？小胤风不懂，他没哭，也没反抗啊！怎么他们反而哭了？

“小风，妈妈去叫车，待会儿再来接你一起回家。”抛下儿，尤艳转往外跑。儿再重要，终是比不上自己，她拒绝吃苦，只好在心里对小胤风说声：对不起啦！

“别以为这样就算了，我们不会放过你的，这一辈你别想逃我们的手掌心！”

这个矛盾的男人就是崔胤风，二十五岁的崔胤风。

“妈妈，你要去哪里？”小胤风吓坏了，本不敢放开母亲的手。

他拥有决定的存在，像座山，教人无法忽略，但他的气质却仿似空气；黑黝黝的宛如两只空的潭，气息是冷的、血是冷的，连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一丝令人望而生畏的寒意；若非他宽广膛上的持续起伏，没人会怀疑发随时随地会消逝。

“小少爷。”老家递过来一条巾。外风大、雨大的，谁不想躲在屋里舒舒服服的？偏偏这位小少爷，个与众不同，每天不论晴，都非去跑它个十公里不过瘾。唉，分明是在折磨自己嘛！

两个大人躲得狼狈，崔加鼎蹲踞在墙角，抱着脑袋。“对不起、对不起…小羽，爸爸知错了，你快住手啊，原谅爸爸，我再也不敢了…”在这个家，为赘婿的他本没有所谓的人权可言；崔加鼎恨透这地方了，但他同样也眷恋着这里的富裕生活，了这屋，他怕自己连三餐都得不到照应。

她还能依靠他吗？少笨了！她得尽快摆脱这个窘境才行，她还有璀璨的青岁月要过，她还想享福呢，怎可把人生浪费在这男人上？

“我说闭嘴，你没听到是不是？”崔傲冲过来，动手就揍了他一拳。

他们要他偿还一辈的债。一辈？小时侯他不懂，还以为“一辈”终有过去的一日，但是现在他了解了，那是一段无限期的折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至此，他也死心了。就还吧！直还到他棺材的那一刻为止“仇恨”总会消灭…

尤艳低望了望儿。她还满喜这小的，乖巧、听话又贴心，真是个好孩，但比起她富贵荣华的未来…

抬起痛痛的小手，他轻扯崔羽和崔傲的衣袖，昏沉的里漾着一抹既悲伤，又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