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不爽,讽刺地想象,那被他看上的女人最好没有她漂亮。如果是个水桶腰,大肚婆,再加上一张大饼脸,往俊
逸挺拔的他身旁一站,那才叫完美呢!
范逸轩好奇地叫了她几声:“你想什幺想得那幺出神?”
“没什幺,”辛袅雪瞄了一下隔桌的海鲜盅,非常会敲榨地说“我饿了,这个时候如果有海鲜血可吃,那会十分完美。”
范逸轩悉听尊便,等到热腾腾的海鲜盅上桌,他才缓缓地说:“从小,我就住在英格家里,接受各式各样严苛的教育,其中又以管理、经贸及各种防身训练为主。
我父亲不常在我身边,即使来了,也只是叮咛我要照老爷的意思做,不要让他们灰心。而一个小孩子能了解多少?我只知道老爷对我很好,他简直把我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
“其实不然?”辛袅雪放下汤匙,敏锐地感到他内心的痛苦,更为他眼中赤裸裸的脆弱感到心疼,一股难以诠释的恐慌紧紧抓住了她,她有个很奇异的感觉,仿佛有股莫名悸动的柔情在胸口燃烧。
奇怪了,长到这幺大还没有这种感觉,难道这就是爱情?可是他本来就是她的男朋友嘛!
“直到有一年,他把十二岁的君凯带到我面前,告诉我君凯是我的主人。在飞鹰集团里,决定继承者不是光靠亲情就可以,最主要是要有才能与惊人的魄力。
英格老爷顾虑到君凯的未来,所以从小刻意训练我,让我成为君凯的影子,”范逸轩耸耸肩,无所谓地笑笑“想想我也挺不简单的,当君凯站在我面前时,我
甚至还只是个十三岁大的孩子。其实住在英格家很好,不愁吃穿,只是我却喘不过气来,他们要我照顾一个比自己还年幼的小表,而我只是个影子,别人对我好,
也只是为了君凯,没有人在乎我想什幺。”
目睹他那佯装不在乎的痛楚神情,辛袅雪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谁说没人在乎你,至少…我在你突然不告而别的时候,哭了好几天,甚至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你。”
他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倏地反转过来,紧紧握获她的:“谢谢你,知道自己被人需要,是件多令人高兴的事。”他动容地说。
辛袅雪扮了个鬼脸,掩饰胸口强烈的震撼;“所以你不可以再突然失踪,否则我一辈子也不原谅你。”
“遵命!”他笑了笑,然后捐着唇,好一会儿才说“和君凯共同生活了五年后,我就逃了,逃回到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这里有我早逝的母亲,还有我父亲的好朋友,是他帮我弄到高中的学籍。原本我以为就这样过下去了,没想到还是被发现。那次是君凯亲自来找我,长谈许久后,我终于发现,我们很像,同样是母亲早逝,而被父亲抛弃的不幸孩子。从那时候起,我们有了默契,决心不让那群老狐狸摆弄。后来我们联手夺得下届接棒人的地位,一直到现在,我才算有能力不被他们指挥,尽管我还是君凯的仆人。”
辛袅雪蹩眉沉思了许久,悄眼凝视着他,经他今天一说,她所有的困惑都解开了,包括他突然转学,又突然不告而别,小吃店老板的暧昧谈话,以及他若即若离的态度。原来他一直像个影子,当然会羡慕实体和自由。
“其实你最欣赏的,还是尚君凯。”她下了结论。
范逸轩愣了一下,然后笑叹:“果然聪明!君凯有庞大的家产,还有难得的父爱,尽管君凯不承认,可是谁都看得出来,英格对他几近溺爱,怕他不适应美国社会,特别教育我,而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为我而准备的,我当然会嫉妒,甚至会希望君凯遭到不幸。”
“别吓人了好不好?听起来你们之间好象互相阴险地对待。”辛袅雪挑起眉。
他哈哈一笑:“是有点阴险,不过小雪,在这段时间我的确很快乐,非常非常的快乐,甚至觉得就这样住下去,我会得到幸福。尽管像我这样的人,是不配得到如此多的幸福,可是我还是会这样希望,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知道吗?”他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深沉,凝视着她的目光深情而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