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稍微恢复一点神智的仇放,第一个窜进脑子里的两个字。
“水…”随之而来的,除了全身的灼痛外,喉咙像是被火烧过般又干又热,只能勉强发出粗哑难听的声音。
“好好好…要水是吧,马上来。”柳忆意附耳到他的口边,好不容易才听清楚他讲的话。
就算她上辈子欠他好了,这辈子除了要为他花钱外,还要侍奉他来偿债,没关系,她这人记忆力最好了,等他好起来,一笔一笔她绝对不会放过的。
柳忆意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端到床前。“喏,拿去。”将水递到他眼前。
等了半晌,如果手指动了下不算的话,看不出他有任何想把水杯接过去的动作出现。
“好吧好吧,就当我前世欠你的。”柳忆意又叹一口气,还是只能用这句话安慰自己。从方才发现他到现在,她不知叹了多少气,似乎想把往后十年的份,在短短时间内全部叹完似的。
她坐到床沿,用力抱起他的上半身,让他靠在她的身上,然后再将水杯凑近他的嘴边,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喂他,不时还要用衣袖擦去他嘴角溢出的水。
好不容易才把一杯水喝完,还来不及把他放回床上,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粗鲁的推开。
“意姐儿意姐儿,大事不好了。”七八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停在隔开内外室的屏风前,不敢再往前一步。
“你有没有规矩啊,好歹我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你就这样不先敲门突然闯进来,成何体统,要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你要我的名节往哪里摆?”憋了一肚子气,七八此时正好成了她发泄怨气的炮灰。
“意姐儿,你还有名节吗?”没听说过妓院的鸨娘还有名节可言。
“找死。”要不是肩头还压了一个人,她早就走过去给他一个爆栗了。“到底什事啦?”大惊小敝的。
“对了对了。”一被柳忆意打岔,七八马上忘了急匆匆跑来的目的,直到她问起才想起来。“一件天大的怪事发生了。”
“到底什事,快说,我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你打哑谜。”柳忆意没好气的说,肩上这个人已经够棘手了,七八可别再来凑一脚。
“后院、后院…”
“后院怎样?”
“后院的地上竟然有一滩血耶!天啊!我去睡之前还没有发现,没想到醒来后竟然出现好大一滩血,不晓得是哪个人留下来的。”
还不就是这个家伙!柳忆意睨了仇放一眼。
“会不会有什人跑进来咱们这里寻仇,然后把人杀了,埋在院子里,只留下一滩血迹?”
“嗯,说得好。”她从来不知道七八的想象力竟然如此丰富。
“糟了,如果这件事情被人家发现,咱们倚香楼就会被当成是凶地,以后客人就不会想上门了。”
“有可能。”
“要是死的那个人阴魂不散,晚上跑出来吓人,那我们这里不但是凶地,还是鬼屋,这样倚香楼就只能关门大吉了。”七八想到这个可能性,紧张的五官都揪在一起。“怎办怎办?我上有高堂下有妻儿,全家七八口都靠我这份薪俸过活,要是倚香楼关起来了,以后我拿什养家?”
“呸呸呸!我这里好好的,你别净说些不吉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