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希仍偎在他怀里以酒漱吐，玲珑有致的躯看似柔若无骨，实则绷如薄钢，好了随时手的准备。

就是狼狈了些。鸟羽油腻，腥臭难当，更别提混着血有多恶心，难怪她如此愤恨，比被污了还难受。

应风目瞪呆，仔细一想才发现这是个活用了“看不见最恐怖”的小把戏，用一堵墙、一只鸟和一柄匕首，让他自行补全了潜意识里最可怕的场景，所受的冲击说不定还胜过实际发生时。

“仇人。我年少时与霍铁衫同事一主，主人逝世，这厮卷走了府库之中最值钱的财宝，弃少主人于不顾。我打听到他在天瑶镇落脚。

汉有些惋惜似的取下死鸟，将鹿希扔给他，两人撞作一团，劲力所至，被封的顿时解开。

却想不到还有什么没说的，急得以后脑频频撞墙，语无次，迸伤兽般的嘶哑咆吼。“好了好了，你歇会儿。说这么久了。嘴不累么？”

只是还想不明白官银箱现在这里，究竟有什么意义，一下不知从何说起罢了，应风一直说到燥、无话可说了，才发现自己泪满面。

女郎的双脚不知何时起便即不动，应风不敢去想那个“死”字，宁可相信是汉停下凌迟，鹿希才不再呼喊挣扎。

箱上的铁叶虽磨去了号记，从箱底的银屑可以判断，所贮是成更好的官银，而非民间通的私铤。这事他连鹿希都没说，倒不是有意隐瞒。

“说我很抱歉估计你也不信，但这样省了彼此不少工夫，不用猜来猜去。这酒拿去先漱，一会儿带你们庄，应有井能梳洗。”

汉懒惫一笑，揪鹿希的襟领提起，赫见女郎里了只扁禽类，大小似是斑鸠，被匕首得血模糊，难辨其形，鹿希整片鼻下浸满了血，恨意满满地瞪着汉，一双翦瞳眸依旧动人，俏脸无半分缺损。

把瓦坛扔给应风，以免被鹿希砸了“人在这情况下是没法说谎的，你方才所言着实有趣。只能说霍铁衫平生作恶太多，便隐居避世，老天爷仍不放过他。”

应风撑起酸麻的，搂住怀中玉人，鹿希却连着呸呸几声，俯呕一阵，猛地擎短剑：“…我杀了你！”无奈血行未顺，长一跨便即倒，幸好郎抱得满怀，未遭剑刃反伤。

冷静背弃了他，拖延、喝止、求饶哀告全派不上用场，青年别无选择，吐实才能暂停恶的加害。

废他父五条臂膀、封了这铁鹞庄的，只是小叶。”庄内大多数的地方都荒废了，仅主屋前后未被杂草占据，院里青砖地上有成堆的篝火余烬，旁边堆着劈烂的桌椅兵架，看来是当柴薪用。

但有雷彪撑腰，谁也动不了他，于是我又杠上雷彪，直到雷彪倒台，才收拾了他。”将两人的诧异看在里，怡然：“但你若问霍铁衫，他大概会说我是无聊的人罢？

他说了羽羊神，说了降界，说了黑衫老妖和“破魂甲”说了东溪无乘庵的第二小队，连和龙大方在车后发现官银贮箱的事都说了…

毕竟想像之能无穷无尽，五却有其极限，在受骗而到恼怒，或担心吐降界的后果之前，涌上应风心的居然全是欣悦，从未如此刻一般，由衷庆幸这一切全是骗人的，伊人毫发无伤，未受凌迟的苦楚。

才想着，汉腰背一晃，应风意识到自己中断了话语，恐他再施毒手，忙叫：“别！等、等一下！你别…我说…你先停手！我说…”

那六只八角包铜、铁叶嵌的箱，自官府而非民间。官银一铤五十两，一箱能装二十铤，其价千两。

叶丹州？是人称‘赤大侠’的叶藏柯叶丹州？”汉从浅忆中醒神，耸了耸肩，齿而笑。

“大侠全是。丹州又不是我的，我在丹州喝酒都不能不会帐，算哪门‘叶丹州’？你若问霍铁衫，他会告诉你我叫‘小叶’。

尖的呜鸣，动作快到应风连“住手”、“求求你”都喊不，想像女郎的脸还剩哪些分令他几乎崩溃。

眉宇间掠过一抹黯然。听了光怪陆离的降界仪式居然是这反应，这老兄肯定不是普通人。应风听他与霍铁衫是相识的，蓦地警省起来“阁下是铁鹞庄的什么人？”悄悄了女郎一把。

明明无冤无仇的，咬着他不放。这厮永远不明白，世上有一仇，叫为知己者仇。”应风想起雷彪死后被揭发的诸多恶行，其中反复现一个死咬不放的名字，据说此人为了枉死的渔一家六挑上雷彪，闯堂问罪、杀杀，双方缠斗大半年雷彪仍奈他无何，声望大跌，教总瓢把嗅到了铲除异己的良机，不由一惊：“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