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静静躺了盏茶工夫，才忍痛起，扶着亭呼几，耐着调匀气息，这才起在地上的母双剑，循曲廊往主屋行去。降界并没有结束。连蒙面男也这么说，此事应无疑义。

譬如打破小召羊瓶，那名唤“小召羊瓶”的昂贵所藏，其实是简单的术法装置，能在一定范围内发动“连心珠”让追踪玉牌有所应。

死的袖箭必然淬了毒，她趁柳玉骨等没留意，悄悄服了一枚清毒解的丹药，但天下间除西山的“天涯莫问”敢称万毒必解，其余毒均需对症的解方才能救治，那枚价值五百的“碧血丹”效用极其有限，最多就是撑到无面者找到她，把她抬到与羽羊神合作的那位神医。

毕竟燕无楼与龙方本家毫无瓜葛，决计不能现在始兴庄，这鹿希再清楚不过，她趁着追柳玉骨等主屋之际，四下无人的当儿，以手边能即时取得的克难材料，悄悄升起一狼烟，寄望蒙面男若于左近搜寻，见烟而至，知使者被移来此地。

也可能是连心珠的机关一发动，四位羽羊神的追踪玉牌上皆有显示，蒙面男才找到这里，但他刻意向鹿希提起狼烟，是不想让她往“发动连心珠”的其他可能多加臆测。

之后的发展，自是完全乎女郎的预料。柳玉骨等四女失去意识，必是使者内埋藏的“连心珠”所致。

“主…”“噤声。”泠亭内，黑衣蒙面的修长男正检视着胡媚世的伤势，随打断了她。

这令人瞬间昏迷的手法，正是降界得以成立的重要依凭，但胡媚世还未死，不可能是因为降界结束，羽羊神才发动“连心珠”机关，派无面者清场。

“是了，那狼烟很聪明。”在男的形影彻底离散之前，这是他抛下的最后一句话。鹿希知他不轻易夸奖别人，由此可见羽羊神这一回，是狠狠摆了众人一。胡媚世的重要不言可喻，她不担心男突然回。

是以他在山上多年，从不用为束修发愁。始兴庄的祖宅无论如何不能卖，遂成贪婪亲戚少数得手的战利品。现今盘据之人以本家自居，便撞在龙大方手里，杀人越货料想不会犹豫。

这降界照四位羽羊神商定的脚本，应发生于始兴庄龙方本家…也就是龙大方的老家。龙方太爷死后，旁支分家欺长房无人，豺狼般拥上，打算瓜分这块腴。

你…别来，要…活得好好的，要…记得我，别忘记曾有一个人…曾经我是那么的…对不起。我不是为了你死的，我应该要那样才对。（…应风！）女郎猛然睁，摊成了厚厚两堆的饱沃双峰急遽起伏。气像有形之，几乎封住鼻，鹿希怀疑自己是被汽呛醒的，她躺在靠飞崖这侧的亭阶下，才想起，右胁便辣辣地痛起来。

将包扎好的胡媚世横抱起来，就这么走小亭，走过鹿希边，如信步闲，忽然就消失在瀑雨潺潺间，仿佛化在夜幕。

无法控制五指开握，觉像是穷尽了一切努力，实际上那些只发生在她昏沉的小脑袋瓜里，除了慢慢被拖下，现实里她什么也没。应…应风，我…我要死了。

但过没多久，这群闹哄哄的血虻又缩了回去，据说是有嵧浦城那厢的豪商介，帮着置了龙方太爷的财产，钱都归到龙方飓名下。

“状况不明，你且在此躺着，静观其变。我将她安置好，便来一探羽羊神的虚实，你切莫轻举妄动。不要忘了，这里仍是降界。”

如此一来，当值的羽羊神便能赶到使者面前，完成布置后，再将他们唤醒即可…这就是“召唤羽羊神”之术的真面目，说穿了不值半钱。

羽羊神为窜改脚本，不惜隐瞒同僚，绝不会主动发动连心珠，以免其他三位的玉牌应方位，找到这里来。

男半天没等到她回话，舍下胡媚世，转蹙起白眉：“昏过去了？”“主人让我噤声。”“你几时这么听话？”男淡淡一哼，听着不像生气的模样，继续低理胡媚世的伤势。

“降界纵使了，毕竟尚未结束。你应该同她们一样躺着不动，直到其中任一人起，才不会被不该发现的人发现，你上并未安置‘连心珠’。”鹿希默不作声。

羽羊神显然窜改了脚本，瞒着其他同僚将使者移来此间，鹿希是直到看见了燕无楼，才确定事有蹊跷。

莫非…（不行，没力气了…）她一直是顽的斗士，不轻易向对手屈服，但力失的速度，快到她不及反应。视线模糊，右臂麻木到觉不着。

是很难忍住不声的程度。创连着浑无余赘的蛮腰，被整圈黑布捆扎，透清洌药香。熟悉的气味令她放下心来，鹿希明白是谁赶在无面者之前…如果会来的话…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