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齐声:“没有了,凤姐。”
终于又是一天结束。她轻轻吐口气,露出微笑“大家辛苦了,明天见。”
员工散去,她亲自关上铁门,开启保全,穿着在店里换回的T恤牛仔裤,戴上墨色的自行车用安全帽,跨上从后门牵出的脚踏车,就往几条街外的家门前进。
充满了各式车辆的台北市,脚踏车反而是比较少见的交通选择。除了星期天公园里孩子们的休闲娱乐用途,必须仰赖人力起动的铁马,似乎已经不再受讲求效率的台北人所青睐。
不过,以她的例子来说,家里距离餐厅,骑脚踏车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如果动用机车,似乎有浪费能源的嫌疑;但又不是能够轻松步行的距离,所以决定到“天下御苑”的时候,她就买了这辆深红色的越野脚踏车。二十七段变速,竞赛车种,没有多余的装备,跑起来非常轻快,在巷弄漂流间穿梭,倒也挺方便的。
一个转眼,熟悉的巷口已经映入眼廉。深红色单车钻进巷子,平稳地在公寓铁门前停下。脱下安全帽,顺势松开绑在脑后的马尾,宛如黑绸一般的卷发披散垂落,绷了一整天的头皮松懈下来,她这才感觉到自己从厨房里的“凤姐”变回了吕奉先。
正要掏出钥匙,淡淡的菸味钻入嗅觉,她闭上眼睛,轻轻呼吸,然后开口:“田野,你不睡觉跑到外面干嘛?”
一声冷笑,公寓铁门应声而开。黑暗的楼梯间,透过外面透进来的路灯,隐约可以看见男人模糊的身影和一点火星。事情很清楚:这家伙还不打算放过她。
两手搬起单车,她从挡在门口的男人身边挤过,踏上两道阶梯…比这个混蛋矮了十几公分,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然后转身面对他。“怎样?”
“今天晚上那道竹筒鸡盅,不是‘司晨望畴’。”
她一定是倒了八辈子楣,才会认识这个家伙。“你又知道什么了?菜是本小姐煮的,我要说它是‘司晨望畴’它就是。”
“去你的!吕奉先,这就是‘天下御苑’的待客之道吗?”田野怒视着她。“随便拿道菜出来,就打算唬弄客人?我要吃的,是那道拿过台湾区乙级厨师大赛特别奖的‘司晨望畴’,不是你随随便便作的、到哪里都能吃到的竹筒鸡盅!”
她瞪着他,压低声音:“你说话放客气一点,田野。什么叫‘我随随便便作的’?‘天下御苑’不上什么随便作的菜!”
“那今天晚上又怎么说?”他冷笑“我可是期待得紧啊!传说中的‘司晨望畴’竟然拿竹筒鸡盅来充数?‘天下御苑’是这样表现诚意的吗?”
她懒得跟他罗嗦。“随你怎么说,反正你要‘司晨望畴’我就给你‘司晨望畴’。‘天下御苑’已经尽力了,如果你还是不满意,以后可以到别家餐厅去用餐,恕小店不克招待!”
他咬着牙,一双眼睛像是要爆出火来“吕奉先,你!”
“我怎样?”她挑高眉“田野,你要来用餐,我会尽力款待。柯伯伯把‘天下御苑’交给我,我不会让他失望。凡是进了餐厅的,就是客人,我不可能因为个人恩怨而特别亏待你,这是身为一个厨师的分寸。不过你要是只想来找碴,老实告诉你,‘天下御苑’虽然是小餐厅,也不在乎少你一个客人。本小姐的手艺,还怕没有人赏光吗?搞不清楚状况!”
他只是瞪着她,一脸乌黑,像是要被怒火烧焦一样,没有说半句话。
她不理他。“没事了吗?没事我要回家睡觉了。”说完,她双手搬起单车…深怕他又像上次那样,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想要自告奋勇…然后挺直腰杆,踏上阶梯。
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安静地开口:“喂。”
男人瞪向她,还是一脸的不快。“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