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吹牛又花不到多大力气。
“带鲜花?要不要连三牲素果一起带?你是哪尊神佛啊?”珊儿毫不给我面子。
“我看反过来还比较有可能。”
被削得睑上无光,仗着珊儿看不到,我继续胡吹大气:“我说的是真的啦!你没看到今天的情形,我一靠近他,他就脸红发抖,快三十的男人了,还像个不知肉味的雏儿…”
珊儿喷笑。
“这可好,我原本还担心自己做错了呢。”听得出她正在憋笑。“打铁趁热,你就趁今天把他给解决了吧!”
“嘎?”我听不懂。“等等,好象有人在按电铃…”我将电视关掉。“真的有人按电铃,珊儿,我等等再打给你好了”
“不用、不用,你去开门吧,我看你大概也没时间再打给我了。”她嘻嘻一笑后,也不等我反应,就将电话挂了。
看来珊儿醉得不轻。
想不出门外会是谁,我低头看看自己,该遮的都遮了。穿上绒毛拖鞋,我走到门前,将安全链拉上后,我开了门往门缝中看去…
是荆子衡!
“碰”地一声将门关上,我背靠着门板,脑中一片混乱。
他怎会来这儿?在这个时间?在我毫无准备时?他怎知道…
“噢!臭珊儿,瞧你给我惹了什么麻烦…”脑中灵光一闪,我无声地呻吟。
空气中还飘着起司的香气,我的通心粉还窝在微波炉里等着入我肚子;今天穿的套装还丢在地上,黑色高跟鞋一脚落在玄关、一脚落在客厅另一角…想到中午扮演的贤妻良母样,我禁不住又冒出一声呻吟。
“小梢?你怎么了?”
这时候还不肯给我一点安静,我握紧拳槌了门板一把,低吼道:“你来干嘛?”
门外突地安静下来,我才在想该不会上帝已经好心地让他就地蒸发时,他半带戏谑的低沉嗓音已经响起…
“我来看你呀,今天遇到路珊儿,她好心告诉我,你今晚的约会已经取消,为答谢你中午的盛情款待,我特地带了食物过来。你…吃过晚饭了吗?”
我肚里的饿虫回应似的鸣起。但看看屋子,看看空荡荡的厨房,我考虑为维持形象,找个理由打发他,但我的胃极力反对这意见。
罢了,不玩贤妻良母那招,我干脆改扮率性女子好了。
挺起肩,我伸手欲开门,想了想后,还是回房套了件运动长裤。用美腿引诱男人固然有效,但我可不想在没吃饱前,就被色欲熏心的臭男人拖上床。
取下安全链,开了门,我冷冷地看着他。
他失望地瞄瞄我的腿,脸上的笑也黯淡了些…但也刺眼得够令人想扁他了。
我手掌朝上地伸出,他像只小狈似的把“爪子”放上,我手一动甩开他。
“食物啦!”这才是我开门的主因,我对自己这么说。
痹乖将食物奉上,他对我与白天迥异的态度,居然毫不惊讶。
直接转身进屋,我回厨房找起餐具来。
荆子衡自动地将门关上,听不出他接下来的举动,我端着两盘炒饭转过身。
他是空荡荡的大厅里唯一的存在,一百七十六公分的身材,伫在我的小客厅里显得分外巨大,藏在细框眼镜后的眼正环视着四周,最后移到我脸上。
他的神情让人难以揣透,看了我许久,他突然扬起唇。“我可不信中午那盒便当是从这儿来的。”
我耸耸肩,别说他不信,我也不信,厨房里除了一套承租时便附设的流理台外,只有一台冰箱和一台微波炉。连瓦斯炉和锅铲都没有的地方,哪弄得出中午那一顿?
“拿这两盘炒饭换升龙馆的特制便当,你算是赚到了。”将另一盘炒饭递给他,我面无表情地说。
迳自在地板上坐下,我低头祭起五脏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