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低身子扶起我,薄唇贴着我的耳,他说:“所以,还是我赢?”
我又气又怒地瞪着他,狼狈的模样正如一只被捏在猫爪中却试图反抗的笨蛋老鼠…
炳啾!
“臭男人…”
我揉揉发红的鼻头,喉里发出的声音暗哑浓稠,笔一面在文件上批着,我忍不住又低咒了一句:“该死的臭男人!”
喉里一痒,窜出的是一连串的咳。我一手捣着嘴,一手压着咳得发疼的气管,将头埋进臂弯,直到咳声方歇,我才慢慢抬起头,眼不自觉地看着墙上日历。
一个礼拜了。
自从那天后荆子街已经消失一个礼拜了,我没有他的丝毫音讯,也拉不下脸去问他的行踪。
我有什么立场去问呢?
吸吸鼻,我将注意力放在手上的文件上。
门外响起敲门声,我头也不抬道:“进来。”
粗嘎低哑的声音速我自己也忍不住瑟缩。
“还是没去看医生?”清亮的嗓音是属于珊儿的。
她站在门口,一双眉蹙得死紧。
我摇摇头。“又没什么事,看什么医生?”
她走近我,眼瞄瞄垃圾筒里满满的卫生纸团。
“没事?”她伸手往我额上”探。“都发烧了还说没事?”
“真的没什么嘛。”我痹篇额上冰凉的小手。“只是小靶冒,多喝点热开水,晚上再吞两颗维他命就好啦。”
“这话你说了三天了。”珊儿拉了椅子在我面前坐下,小小的脸蛋上是难得的严肃。“小梢,你要到什么时候才懂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
“我有啊。”对她笑笑,我努力从发疼的喉里挤出声音。“我身体好得很,别担心,咳…”又冒出一阵咳,我捣住嘴,待咳声停了后又继续道:“我每次感冒都这样,顶多拖个一个礼拜就会好了啦。”
“这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珊儿喃喃。
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连心好象也变脆弱,只要有人施予一点关心,就可以让我眼眶发热。带着浓浓的鼻音,我连忙转变话题:“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我从来就不是个可以坦然示弱的女人。
“你…”她怪怪地看我一眼。“不觉得最近四周像少了什么吗?”
我心一跳,却仍佯作不在意。
“有吗?”我的语气十足做作。
“少了个烦人的男人啊。”她皱皱鼻。“听说他度蜜月去了,你没听说吗?”我脑中一片空白。
“度蜜月?”我的声音陌生得连自己都辨不出。他…”
眼前一片模糊,我感觉自己像飘浮在半空中…
“他们结婚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问出口的。
“你不知道吗?”珊儿的声音里满是讶异。“你没接到喜帖?”
我该做何反应?我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
珊儿兀自叨叨:“没想到那种男人也配得上那样的美女,老天真是瞎了眼了。”
我宁愿自己瞎了眼,不,我想要的是在这一刻停止呼吸,我不想看、不想听、不想感觉!我不想活着…
“他们很配啊。”我宛如机械似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