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芳一起走向停车场。
在分手前,小芳突然道:“傅姐,我好崇拜你哦。”
我惊讶地笑了。“我有什么好崇拜的?”
“你这么坚强呀!”她的眼比微弱的路灯还明亮。“衡美的企画案你付出的比任何人都多,可遇到这样的事却可以一滴泪不掉,可以不伤心、不难过,还能把心思全放在如何创造出更好的东西上,我觉得…好羡慕这样的你。”
“傻孩子。”我拍拍她的头。“能想哭就哭、想伤心难过就伤心难过的人才是幸福的,你不需要羡慕我,反而…”我淡淡一笑。“是我要羡慕你呢,”
小芳脸上写着不解。“傅姐,虽然我们年纪只差了两岁,可有时我却觉得我们之间差的不只如此…”
我没有说话,唇上带着笑,我轻轻将她推向她的车子。“天晚了,小心开车。”
看着小芳开车离去,我摇摇头坐进自己的墨绿色小车里。
“坚强吗?”我自嘲地笑笑,启动车子往家里驶去。
处在小小的空间里,望着黑夜里行人稀少的路面,我的思绪不觉又回到早上的那场会面。
今天在老总办公室里,除了老总外,还有个讨人厌的人也在那。
陈杰。
他字字句句全是对我的指控和讽刺,说我不要以为和荆子衡打得火热,就可以对广告企画轻松以待;说我沉溺在恋爱中,对工作就只是胡乱抄袭了事。
对这个人,我压根看不起,反正胡乱造谣本就是他平时的消遣娱乐;伤了我的是老总的反应,以及那份几乎完全拷贝自我们的广告案。
想到一个那么好的点子被他们搞得毫无质感,我心里仍觉得愤恨;想到老总居然相信陈杰的话,更是让我几乎承受不住当场落泪。
在工作上,我一直以为老总是最知我识我的人,虽然公司里总是有关于我的谣言流窜着,他仍对我完全的信任。
只是,这样的信任在扯上公司的名誉时,便显脆弱得不堪一击。
面对这些,我能不伤心、不难过吗?我不过是强撑住罢了。
将车停在屋前,我拖着无力的脚步往微透着光的屋子走去。
手还在摸索着钥匙,房门突地开启…
晕黄的光由屋内透出,荆子衡站在光晕之中,身上是一件红色小圆点围裙,手里是一把带着油渍的锅铲,额前散着短发,脸上带着笑意…看着这样的他,我总算明白男人为什么会想要娶个妻子放在家里。
“你回来了。”他说。
我半举起手懒懒地对他晃了晃,勉强当作招呼。“怎么了?”他伸手顺了顺我的发。
我摇摇头,长而乱的发丝飘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才幽幽道:“你…借我抱一下好吗?”
我是一只没了能源的娃娃。
他一言不发,张开臂弯。
我投入他怀里,双手紧抱着他的腰,耳贴着他的胸膛,人便静了下来;四周寂静无声,他规律的心跳就是我的世界里唯一的声响。
良久,我抬起头,唇上终于有了笑意,眼里闪着微微亮光,我眨眨眼道:“有没有觉得力气全流向我了?”
他唇畔噙着笑,修长的手捧着我的睑,像无法克制似的,他低头亲亲我的唇:“全拿走也没关系,只要是你…”我几乎醉死在他温柔如月湖的目光里。
他以拇指指腹摩掌我眼下,喉里吐出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为什么不哭呢?如果心里难过,哭出来不是比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