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没打算接父母过去奉养;小弟好赌又好大喜功,禁不住朋友几句吹捧,便合伙和朋友成立一家小建设公司,结果没几年就败光了祖产,弟媳眼见无法指望这样不负责的丈夫,提出离婚诉讼,取得孩子的监护权,就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我父母因长子定居美国不归,无法含饴弄孙、也无人奉养,早已生气不已,并认定一定是媳妇在从中作梗,不让儿子和孙子回到他们身边;其实真正不想回来奉养父母的是我大哥。小儿子败光家产后为躲债而四处藏匿,小孙子又被媳妇带走,家中已无收入可供生活,可幸还有屋子可遮风避雨,我爸爸因而气得中风瘫痪;我妈妈也老了,还要照顾坐轮椅的老伴,也无能力谋生了。虽然他们早就不承认我是他们的女儿,可是他们总生养过我,我也不忍心看他们困顿无所依,所以就替两老申请了一位外籍看护,并每月给予足够的生活费用,所以呢,现在我们在两老的心目中也成了最孝顺的女儿和女婿了。”
梅映雪听完了这故事,不觉轻呼口气,不过心底却有一点点莫名的无奈和不平。
吕淑雯说完只是啜口茶,想把心湖翻腾的深远记忆又沉回心底深处。
好一会,梅映雪微迟疑地问:“伯母,逸萍说这家子的财产都是你的,伯父所赚的钱不及你多,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这若在我们的大唐是很难想象的。”
吕淑雯却是漾开抹甜蜜的笑容。“我虽然拥有令人钦羡的财富,但这一切如果不是有你伯父对这个家庭的付出,我无论如何也没有今天的成就,更没有这么美满的家庭的。所以如果财富和他,只能让我选一样,我宁愿放弃这一切而选择他,因为我知道我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丈夫,一个真正称得上‘良人’的男人。”
吕淑雯话语中的深情和坚定,令梅映雪大为感动。或许这才是真正夫妻的感情,可是她和杜子风并没有建立起这样的情感,思至此不觉感到黯然神伤。
吕淑雯见状心知她是在感慨那早逝的一段姻缘,就说:“也许是伯母鸡婆了,但你将来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再结婚、组织家庭,所以伯母要告诉你一些过来人的经验。首先呢,你必须清楚地确知,婚姻是夫妻必须同心的事业,只要一方懒怠,这婚姻会维持得很辛苦,虽然都是妻子忍让居多,但大都是为了尚年幼的孩子,但二、三十年后孩子长大能自立了,被无情抛弃的反而是丈夫。”
梅映雪惊讶莫名,问道:“为什么?”
吕淑雯双手一摊。“因为妻子不必再为孩子而忍受恶质的婚姻了,所以干脆就把丈夫给休离了,免得看到碍眼、想到生气、恨起来想杀了他呀。”
休夫!真的可以这么做吗?梅映雪虽觉难以想象,但思及妻子必须忍耐二、三十年的时光,好象真的满痛苦的,不禁就说:“可是要忍耐那么久,恐怕心都死了吧。”
“没错呀。”吕淑雯又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说,择偶不是要他有钱或家世好,因为你不是要嫁他的钱财和家世。结婚是挑一个可以共度一辈子的伴,因此第一要件是他要是个有责任心的人;第二要件也是最重要的,他要能在你于夫家遭受不公平对待的时候,有能力和勇气挺身保护没有犯错的你,而不是放你自己去面对那些不公平的待遇和压力。”
“这样啊…”她似有所悟。
吕淑雯漾着甜蜜的微笑说:“想当初追求我的人,不乏有人条件比政铭更好的,可是他对家庭和婚姻责任的认知,让我决定把终身托付给他,和他共组属于我们的家庭。若不是他愿挺身抗拒来自他父母的强大压力,为了我和孩子,坚持不搬回去与父母同住,我想我们的婚姻早就不保了,舜翔和逸萍也不可能无忧快乐地长大。所以政铭也许没有显赫的大成就,却是我最感激也是最爱的丈夫,更是孩子们心目中的好父亲。”吕淑雯说完,不觉露出幸福甜蜜的微笑。
梅映雪看得出她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让她好生羡慕、也好感动。心想,如果她也有机会碰到这样的男子,与他共伴一生就好了…思忖向往之间不觉把视线投向邱舜翔的书房房门。
不意,邱舜翔却突然开门走了出来,把梅映雪吓了一大跳,忙移开视线端起茶啜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