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皑皑。”她低低的说：“如果你不来，中会上皑皑的，或者已经上她了，你一来，把所有已建铸的情全破坏了。皑皑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看外表，总会觉得她是个冷冰冰的女孩，但她脆弱而情。忆湄，你和皑皑不同，你，你洒脱，你快乐，你禁得起打击，皑皑却不行。”我一次听到罗太太这样清清楚楚的分析事情，也是一次听到她这样有条不紊的讲上一大篇话，看来，她并非终日神恍惚的！她也有清楚的理和思想！可是，她所要求我的事，是可能的吗？

“你真他？”罗伯母不太信任的问。

“当然，”她自语似的说：“可是如果没有你，皑皑会得到他！”我相信这是实情！但，罗太太这样一说，却提醒了我一件事实，我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认为有资格和权利要我放弃中了！我是罗宅收容的孤儿！我无权和罗家的小争！假如我和皑皑的利害相冲突，我只能牺牲而成全皑皑！因为她是罗家的小！我是孤苦无依的、渺小的孟忆湄！

罗太太再度颤栗了一下，我又刺到她什么地方了？

或者是我，我觉得罗太太颤栗了一下，我的话有什么地方使她震动了？她看来非常的不安和疑惑，那对睛中明显的带着些防备的神，她在怕什么？怕我吗？为什么？片刻之后，她的嘴蠕动了，突然说一句话来：“忆湄，你放弃了他吧！”

“是的！”我坦率而不害羞的说。

“是的，我太自私。”她轻轻的说，叹了长气“不过，忆湄，你那么，失去中，对你不会是个太大的打击…”“你怎么知？”我反问：“罗伯母，人生有很多东西可以‘放弃’，但是，绝不是情！如果有人能为了成全别人而放弃自己的情，那么，她是神，而不是人！罗伯母，你把我估得太了，我是人，而不是神。”

“你这样认为吗？”我说：“但他非常引我，也很引皑皑，是不是？”我不知为什么要为中辩白，我不喜听到有人贬诋他。“引这两个字并不十分妥贴，我相信，皓皓比较容易引女人一些，可是，真正情的发生，并不是单单引两个字来包括的…”我迟疑了一下：“举例来说吧，一般女一定不会喜罗教授，他那样暴躁易怒，犷不羁，而又不修边幅，但他却很能引你，对吗？”

“哦，罗伯母，”我觉得的被刺伤了：“或者，您有些懊悔收容了我！”我的傲气在一刹那间抬了，带着激昂的情绪，我慷慨陈词：“是的，罗伯母，我只是你们罗宅收容的一个孤女，但是，我不能因为你们是我的恩人，我就要听你们的摆布…”“哦，你错了，”罗伯母轻轻的打断了我：“我并没有想摆布你…”“但是，你要我放弃中！”我的声音了起来：“您能不能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放弃罗教授！你能吗？”

太太，凝视着她那在黑暗中的侧影，直的鼻梁和闪烁的睛！这是一张母亲的脸！我曾认为她是一个没有什么情的母亲！现在我知我错了！她是个十足的母亲。而且是个溺的母亲！可是，她对我的责备却未免太不合理！我曲起了膝，把手肘支在膝盖上，托着下，静静的说：“罗伯母，我并没有存心‘抢走’徐中，我是‘上’了他！您不能因为我有这份情，而责备我，是吗？”“你是存心‘抢走’他的，对不对？”罗太太的望着我说，她的光在柔和中又透着威棱，显份奇异的人的力量“你是存心的，一开始，你就知皑皑在他！”

“罗伯母，”我说话了：“您太自私。”

“可是，他…并非一个很引人的男人。”

“可是，忆湄，”她仍然想说服我：“你不会像皑皑一样的中。”“你又怎么知？”我挑战似的问。“不会有一度量衡，能够衡量情的多寡。而且，就算你认为皑皑比我更中，这也不能成为我放弃中的理由！”

“放弃谁？”我一愣。“中。”“为什么？”我本能的抗拒了。

“或者，我有一些明白皑皑在他，”我坦白承认。“但这与我对中的情毫无关系，我并不因为皑皑他而我也他，我是因为他是徐中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