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当年投靠的亲戚,正是四安韩家啊!”“好好好,你别这幺激动,我相信她是!好不好?”万里听得昏头转向。“你认对了人,那她呢?她知不知道你是谁?”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淋了起轩一身,把他那些热烈的手势和语气全泼掉了。
“她问啦,可是我怎幺敢说?”他郁闷而沮丧的。“我只能故作神秘的搪塞过去了。”
万里起身走向起轩,以一种充满兴味的研究眼光,端详着他的朋友。
“我是不是听到一种惋惜、抱憾的声音了?”
起轩瞥了万里一眼,苦笑着摇头。
“你是无法体会的,也难以想象这个悲剧对种们家所造成的影响,十八年来,它就像一块巨大的黑幕,如影随行,挥之不去,虽然大家尽量不提,但谁都能感觉到那份可怕的压力。听我娘说,我爹以前是个豪迈又直爽的人,可是自我解事以来,所看见的却是一个沉默寡言、郁郁寡欢的父亲﹔我还听说返乡之后的头几年,他一直锲而不舍的造访韩家,努力的尝试赎罪,但对方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所以,当我发现面前的女孩儿竟然就是袁乐梅时,我…我有一种冲动的感觉,真想不顾一切的为她做任何事!”他停顿了半晌,叹出一口绝望而幽长的气:“可是我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敢对她说!多年来,我只能默默的同情我爹,直到今天,在那一瞬间,我才忽然懂得他心底那种刀割般的痛苦。”
万里望着起轩,眼前浮起的却是柯士鹏高大而憔悴的身影,那是个正直温和、乐善好施并且深受敬重的乡绅,但也是个最不快乐的好人,他的眼中恒常有一种空洞而的神情,而现在,起轩的眼里也有类似的神情。
“听着,”万里不忍的拍拍起轩的肩。“人说父债子还,可那得看是什幺债。金钱之债,总有清结的一天,但恩怨之债就没辙了。既然使不上力,你多想也无益,不是吗?”
“那倒未必!”起轩的脸上忽然浮现出某种奇异的表情。
“据我所知,我爹的弥补之道就是寄托在我身上。”
“怎幺说?”
“他曾经反复向对方请求,希望履行结亲的约定,把袁乐梅许配给我。可不是吗?只要能联姻成一家人,咱们就可以照顾人家母女一辈子了!”
万里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再度以那充满兴味的研究眼光,更仔细的端详他的老友。
“我是不是听到一种蠢蠢欲劝、跃跃欲试的声音了?”
起轩双眉一扬。“是又怎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