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赢定了,接下来你就晾在那儿当木乃伊好了!”
唤做阿庆的男子狂妄地笑着,旁边围观者也起了和声,一个高壮的小眼男人咬着烟,语带轻蔑地说:“你是还没睡醒么?九比五了!阿庆输你的话,我的头剁落给你当椅子坐!”
林净摇摇头,撅着头说:“好好椅子不坐,坐你的头干么,也不怕脏了我的屁股,倒不如你帮阿庆哥加加注,我们来赌一赌。”
小眼男子也不啰唆“呸!”的一声吐掉烟,抽出一千元放在台边一堆钞票上面。
旁边起哄的声音愈来愈大,也有人纷纷插起花来,一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落在桌边。
林净仍是从容的笑,比起阿庆满脸势在必得的表情丝毫不逊色,还不忘嚷着:“插花的,就算我输了也是赔给阿庆睡,你们凑哪门子热闹呀!真他妈的还真想我一人陪你们一晚,去作梦还比较快!”
围观的插花者又是一阵哄笑,小眼男人走到林净身边“黏”着她的身体,暧昧地说:“我们知道啦,不过…看阿庆一个人爽我们也爽呀!”
林净也不推开他,顺势抚上男人的胸膛,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们这群色鳖,我还怕你们一起上不成,不过既然比赛还没结束,现在就给你娘滚他妈的远一点,看你老娘清台开开你这双绿豆眼的眼界。”
说完推开小眼男人,就像丢垃圾一样。
“阿庆,这娘儿们够辣,你要吃得下喔!”旁观者狎笑声不断。
待排完球,大家也安静了下来,一副好戏开锣的屏息以待。
林净目视位置,决定后移动了身躯,左脚明显蹶踬了一下,很疾速的,她问过一丝伤痛的神情,随即消失于无形,没有人注意到,却揪住了吧台边一直冷眼旁观的霍麟。
林净恢复神态自若,一瘸一瘸地走近球台,放置好母球,她蹲下身,握杆、架桥,凌厉的眼神乍现,平稳的手如潜静的山、不动。光看她的动作,霍麟就知道她是个中好手。
当林净唇角隐去笑容的那一刹那,母球疾稳地冲向菱形排列的球型,不必看结果,霍麟已看出这次冲球冲得很漂亮。
果然,二号、八号球进袋,连其他号球的位置都像设计过的一样,霍麟笑笑,林净要扫台了。他饮尽海尼根,又要了另一瓶,颇有兴味地观战起来,林净抽打的动作相当沉稳,架桥不但毫无晃动,每次也都能充分推击,技术几近完美,只是每次移动走台时,动作都是一跛一跛的,每一落地的颠踬,都令他眉头皱紧一分,仿佛轻美盈盈的彩蝶,伤了重要的背翅,一步一步痛苦地翻飞又跌落、跌落又翻飞。可惜这么美的女人,却好像一件无瑕的艺术雕刻,竟在搬运时跌出一个缺口,于是以后每次探视,总是看不到原来的美,反而将缺陷不断放大地映大眼帘,再也回不去当初欣赏的全心赞美,只记得永远不可磨灭的遗憾…
在林净冲球扫台的最后一杆,他由冥想回到烟雾弥漫的现实当中,不远处传来林净懒洋洋的呢音。
“哎呀!又扫台,这下不就变…我瞧瞧,九比九,看来追过不难喽!”
阿庆仍然很镇定,他还有优势,而且也不相信拿不到球权,所以他仍然喝着啤酒,不在乎地坐在一旁的高脚椅上。“你继续表演啊,不然等一下可没有机会啦!”
林净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我会的,不单是这一局,我还要表演,…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