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她婚姻上的礁石。
坐进了车子,含烟才知道今天开车的是高立德,车子发动以后,柏霈文猛的惊觉过来,说:“瞧我多糊涂,我竟忘了给你们介绍!”
“免了吧!霈文,”高立德回过头来,对着含烟嘻嘻一笑。“我想我们都早就认识了,是不?章小姐?记住,我可能是最后一个喊你章小姐的人!”
含烟的头垂得更低了,羞涩从她的眼角眉梢漾了开来,遍布在整个的面颊上。
到了法院,张会计早已等在那儿了,看到柏霈文和含烟,他笑吟吟的走上来鞠躬道贺。含烟才知道他是另一个证人,她奇怪柏霈文不找赵经理,而找张会计,大概因为张会计是厂里的老人吧!这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婚礼,除了一对新人,两个证婚人,和法院里的法官书记等人之外,没有一个观礼者,婚礼在一种宁静、庄重、肃穆的气氛下完成了,当司仪最后宣告了礼成,一对新人相对注视,都有种恍惚如梦的感觉。含烟的眼眶潮湿了,霈文的眼光却带着无限的深情和痴迷,落在含烟的脸上,他轻轻的说:“你终于是我的了。含烟。”
说完,他就不管法官还没有退席,不管张会计和高立德依然站在旁边,他就一把把含烟拥进了怀里,对她唇上深深的吻下去。含烟惊呼着用手去推他,高立德却在一边拊掌大笑了。走上前来,他推开柏霈文,笑着说:“按外国规矩,我有权吻新娘。”站在那儿,他的目光笑嘻嘻的紧盯着含烟,面对着含烟那张娟秀的脸,他明白柏霈文之所以如此着迷的原因了,这小新娘清灵如水,温柔如梦,美丽如春花初绽,娇怯如弱柳临风。这是你一生也不容易碰到的那类女孩子,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算了吧!立德,”柏霈文来解围了,挽住含烟的手,他说:“我们这儿是中国,没有外国规矩。”
“哈!”高立德笑得开心。“你真吝啬啊,你连吻新娘都舍不得呀!”“是舍不得!”柏霈文也笑着说:“她是我的,谁也不许碰她!”“听到没有?柏太太?”高立德转向含烟:“你刚刚嫁了一个专制的丈夫!你猜怎么,他在你们行婚礼之前,都不许我见你,就怕你被我抢了去!”
“越来越胡说八道了!”柏霈文笑着,挽紧了含烟。“别听他鬼扯,我们该回家了。”
家!含烟心头掠过了一阵奇妙的感觉,她还不知道她的家是什么样子,霈文对于这个总是神秘兮兮的。但她并不在意,只要有一间小屋,就会成为他们的安乐窝,她确信这一点。家!她一直渴望着的一个字呵!她多么迫切的想躲到那里面去,休憩下那十九年来疲倦的身心!
到了法院门口,柏霈文转头对张会计说:“你去告诉工厂里所有的人,我已经在今天和章小姐结婚了,同时,放所有员工一天假,以资庆祝”
“好的,柏先生。”张会计微笑着说,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