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转yan间，两人来到金陵茶楼。

这金陵茶楼是一江南ting园式的茶楼，分东西两座楼，一为紫霄楼，一为明月楼。楼下为大众茶区，有假山、liu水、造景园艺；楼上则分阁，各阁又有不同的造景。贵族富豪一般都会选择楼上，一来显示shen份尊贵，二来若有女眷也能保持隐密xing。

镑座阁楼造景各异，都以茶为名，什么铁观音阁、mao蟹阁、龙井阁，瑞珠跟宝珠就在碧螺chun阁等候着。

她们已等候多时，一见秦可卿，瑞珠一张忧虑的脸ma上亮了起来，满脸喜悦地迎向她。

“小姐，您怎么那么久啊？害我跟宝珠都担心死了，还以为您chu事了呢！”

“我的确是chu了点事。”就是被个呆tou书生给缠上了。她目光若有所指地瞥了shen后的朱怀文一yan。

宝珠帮她拉开座椅，服侍她坐下，瑞珠则睁着一双大yan，惊奇地瞧着朱怀文，同时也不忘伺候他人座，顺手帮两人都倒了一杯茶。

“我说这位公子，您一直跟着我们家小姐吗？”

“是啊！”他也不客气、不拘礼，端起茶水就喝了一大口。

秦可卿简短地帮他们介绍，瑞珠则好奇地继续她地问话：“从十竹斋开始就一直跟着？”

“对啊！”瑞珠看看他，再看看小姐“嗤”的一声笑了chu来。

“你笑什么？”朱怀文问。

瑞珠掩嘴，又笑了一声。

这次是秦可卿觉得莫名其妙了。“瑞珠，你笑什么？”

“我说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话是说得一点也没错。可是公子您也太离谱了，一见我们家小姐，魂都给她勾来了吗？居然从十竹斋开始跟着我们家小姐，这中间少说也有三个时辰，怎么？利用这三个时辰向我们家小姐诉衷情吗？”

“瑞珠！”秦可卿丢给她一个警告的yan神。这瑞珠给她惯坏了，说话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宝珠忙着替他们张罗小点心，一向不多话的她，一边抿着嘴笑，一边用看着金童玉女的yan神在秦可卿和朱怀文之间扫来扫去。

“我们家小姐固然是国se天香，公子您也不差呀！相貌堂堂、英俊儒雅，就可惜只是个举子，如果您能努力点通过今年的秋试，再努力点通过京城的殿试，得个状元回来，那您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到我们府上来提亲了。”

听到这里，秦可卿神se一凛。“瑞珠，你越说越不像话了。”

可朱怀文却听得yan睛一亮，高兴地dao：“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很相pei吗？”

“那当然，可是我说的是面貌喔！鲍子啊，请问您府上是？”

“喔，朱府。”

“谁问你家的府第名称啦！我是指您府上是zuo什么的？这喜huan啊也得门当hu对，我瑞珠可不是嫌你穷酸喔，照我看您的样子应该也不会太穷酸，但是若要pei得上我们家小姐，那又得另当别论了，我们贾府可是…”

“瑞珠！”这次秦可卿是以非常严厉的口吻制止她的。“你忘了老夫人的jiao代吗？”

被秦可卿这么一点醒，瑞珠才想起，贾老夫人虽然不反对她们chu来，却也不希望让人家笑话贾府的闺女不懂规矩。chu来抛toulou面，因此jiao代除了不可与陌生人随意攀谈外，更不可随随便便把贾府的名称搬chu来。

她这一下是两样忌讳都犯了，秦可卿纵然chong着她，但贾老夫人对婢女可是恩威并施，有功必赏、有错必罚，尤其在这罚上面，决不询私宽待，以彰家法之严谨。

瑞珠掩着嘴，一脸的懊悔。“小姐，你饶了我吧，千万别跟老夫人说啊！对了、对了，公子，您也不能再待在这儿了，您得赶jinchu去，免得坏了我家小姐的名节！”

她抓着朱怀文的胳臂，也不guan他正在喝茶，急急地就要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推了chu去。

“喂，你这丫tou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

秦可卿也不去理他们，自顾自地喝她的茶、吃她的点心。

她向来是这样，对周遭的事抱持着一zhong无关jin要的态度，除非一把火真烧到她的眉mao来，否则就是一副淡淡的。置shen事外的模样。

现在她的目光被一座jing1致的小楼xi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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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楼的hua格窗往外看下去，河的南岸建造了许多凌驾于河面之上，极富江南水乡特se的水阁河房，鳞次栉比，果真有六朝金粉的艳丽。此时华灯初上，阁楼里的灯火与秦淮河悠悠而行的船灯相辉映，构成了一幅mei妙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