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其他人。
秦可卿刚要坐下,便瞥见瑞珠从花园另一头穿廊过庑,急急奔来,由于脚步仓皇,有几次还差点踩到裙摆跌倒;她心中怦然,直觉应该是她所盼望的消息来了,但又隐约觉得不安。才过了一天,朱怀文的动作能有这么快吗?转念一想,或许是府里发生其他事了。
瑞珠跟各楼的姐妹交情极好,平时聚在一起总会互通有无,她盼望朱怀文早早来提亲的心情不亚于秦可卿的期待。
才第二天,她便往大厅探消息去。要知道,提亲这事是件大事,无论是何人,贾府总要在大厅接待;瑞珠头脑灵活,知道若要获得第一手消息,便得先跟大厅的姐妹们知会一声。
于是这会儿她一早便到大厅去了,不一会儿,只见她奔上楼,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喘,便急急道:“小姐…有人…提、提亲来了!”
秦可卿听到这里,抿着嘴唇微笑,佯装镇定缓缓地坐到躺椅上去,心中虽然意外朱怀文动作如此之迅速,但外表却装得若无其事,轻轻嗯了一声,伸出食指,与鹦鹉嘻戏着。
宝珠连声恭喜,瑞珠却神色越来越凄惨,她扑到秦可卿膝前,急道:“小姐,提亲的不是…不是朱公子啊!”她心中一震,脸色微微一变,却没有大惊失色;她仔细地凝视瑞珠脸上的神情,过了一会儿才轻笑出声,以食指指着她道:“你这丫头,又想弄什么玄虚啊?”她心里笃定是瑞珠顽皮,明知她心里挂意,就偏偏要来戏弄她。
连宝珠都笑了起来,不以为然地道:“瑞珠妹妹,到这关头,你就别再耍宝吊小姐胃口了,快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
瑞珠垮着一张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悲切地道:“小姐,我这次可没有耍宝,是真的!”
秦可卿从未见她如此神情,脸色不禁严肃起来。
“怎么回事?”
瑞珠断断续续地道:“我今天一早本来是要去大厅跟贾总管探消息的,哪知行到半路就遇到伺候老夫人的一位姐姐,她见到我,便连声向我道喜,说昨天…昨天早上有人来拜访老夫人,是一个宫装打扮,脸上蒙着纱巾的少妇,老夫人见她到来,似乎很是讶异,随即命人设宴款待。”
“那位姐姐心想,自己从未见过此人,却见老夫人受宠若惊,神态间对那少妇极为恭敬,于是便很留意她们的谈话。”
“那少妇也不罗嗦,扯下面纱之后,点名就说是要来提亲的;老夫人一听,顿时大喜,直道:‘是吗?
承蒙您看得起,不知是看中了我家哪位姑娘?’”
“她心想,贾府位居金陵首富,老夫人又是贾府位高权重的人,有什么人来提亲,都不必显得如此光荣吧!”
“而那少妇说是她那小儿看中天香楼的可卿姑娘,他说前日有幸在花园中得窥可卿姑娘容貌,惊为天人,于是百般央求她亲自出面来跟老夫人提亲,希望老夫人能首肯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