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仰首看着他在旁人一走,就霎时撤去硬挤出笑意的面孔。
即使是跟在他身边已有八年之久,但她还是不了解他。有时候,他就像个开朗豁达、不矫情做作的乐天野蛮人,可是有时候,在他的身上,又有着其它皇子的影子,那种擅于钩心斗角、虚与委蛇的影子。
霍鞑不语地低首看着她迎上来的水眸,而后深深吐出一口大气,俯下身子伸展着双臂把她圈在怀里,将下巴搁在她的香肩上。
“你故意惹定国公生气?”她心里有数地问。
“是啊。”他很老实地承认。
“有特别的用意吗?”她还是想不出来他想惹人厌的理由。
他咕哝地叹口气“没有,我只是很讨厌有人自以为是的独我说教唠叨。”
倚在他肌肉略微紧绷僵硬的怀里,凤楼有些不适,也有些意外。
“你现在又在想什幺?”难得会有这种情形发生在他这个事事不放在心上的人身上,今日这些人来,真的对他造成了什幺影响?
“在想一些会让很多人头痛的事二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地埋在她的颈窝里。
凤楼只是淡淡地问:“那些事也会让你头痛吗?”
“不会。”他满肯定的。
“那就好。”她笑着推开他的怀抱,伸手拍拍他的额际“慢慢想。”
在她转身进入殿内去帮宫罢月招呼贵客时,霍鞑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一想到殿里头的那些人,他就不想叫自己不情愿的两脚也跟着走进去。
他真的很讨厌朝中派系,更讨厌宫与宫之间的宫斗,以及自家宫内的内斗。虽然说,每个参与的人,理由和借口都不同,是否是自愿、或被迫参加那场战争,也都不尽相同。
怀炽希望藉由宫斗结束纷争、天下一统,朵湛希望藉由血腥获得另一段的太平,野焰把所有的理想和希望都寄托在亲情和战役之间,律滔是继卧桑之后东内选出来的愧儡,而舒河,则是南内老人们手中的一颗政治弈子…但无论他们加入的本意为何,终究,他的兄弟们,都只是战场上的一名走卒。
在这些兄弟里头,他最为同情的,是舒河。
自小到大,只要他不想正经的过日子,舒河就会受到旁人的压力,央求舒河必须更努力地代他皇兄多尽一份职责,别让娘娘的颜面扫地,也别丢了南内的睑。
而自舒河进南内以来,他一直都知道舒河不但是压力更重了,更只是被大老们利用着,可是为了他想要的自由自在不受拘束,舒河又二话不说地替他接下全部的负担,虽然说,舒河表面是乐意得很。
舒河本身拥有才能智能并不是他的错,会玩心机手段,也是因为想要脱离那些大老的掌控,虽然他也知道,舒河的确是有那个心思想要竞争为皇,只是他更认为,舒河最终的目的似乎不只是在于那个皇位,舒河最大的愿望,是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效法朵湛之前明哲保身的姿态,这些年来,他站在远处看那场战火是够久了,在这场如火如荼的宫斗中,站在南内、以及与舒河是至亲手足的立场,他不能让自己的姿态继续暧昧不明下去,也不能让舒河再继续遭人利用,他这个皇兄,也许该完成皇弟的小小愿望,让舒河一偿夙愿,就当作是…回报这些年来的自由也好。
懊是做些什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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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殿上时,吭也不吭一声,你根本就是来看戏。”
当晚在安国公的洗尘宴过后,某个私下来找霍鞑闲聊话家常的人,才出现在霍鞑的念雪殿里,就被一双恼恨的眼眸瞪个正着。
樊不问笑笑地搔着发“我看你应付安国公应付得很好啊。”
霍鞑没好气地再瞪他一眼,在席间留了个位置给他,并亲自儿他斟了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