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成法的订定,就表示新政党的出现;新政党的出现,就表示权力将分散,中央政府必须受到制约。对于一些安于现状的既得利益者而言,这样的情况绝对不是他们乐见的。
这些人也不想想,当初他们也是因为不满旧政府的一党专政和腐败,才出来革命的啊!
阿比塞尔已经将政党组成法案的进度延后了好几年,反抗的势力依然不比预期中轻。果然人一上了位,记得初衷的就越来越少了。
“放心,你老公也不是什么好吃的果子,他打定了主意要做的事,十颗核子弹头也拦不了他。”西海柔声安抚她。
“总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就算要搞个五六十年,我也陪他一起闯了。”
“听起来阿比塞尔有个甩不掉的麻烦了。”他轻笑。
他们夫妇的感情随着时光过去,越见坚深,相形之下,他自己貌合神离的父母就像一个对照组。
西海对自己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复杂。父亲之于他是一个上司与长辈的综合体,他敬畏多于亲近;而母亲则一直是认命、被动的女人,对他虽宠,但常让他觉得不耐。他深爱父母,他们却从不曾真正了解他。
一直到最后的家变,更让他充满苦涩和愤怒。是菲雨的存在,让他的世界得到暂时的避难所。
她开朗健谈,见识广博,有如一道桥梁一样架在他和父亲辈之间,维持着两端的平衡。
菲雨一直是他最好的朋友。少了她,许多事都会不同,他可能会变成一颗更苦涩失控的炸弹,绝不只是沦落到拓荒队这样简单而已。
“西海,你有机会多打一点电话回家吧。”菲雨温柔地道。
“怎么?你接我的电话接到烦了?”他懒洋洋地道。
“臭小表,你明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他几乎可以看见菲雨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然后,另一张易怒又可爱的脸孔突然跃入他的心头。
“雅丽丝很想念你,可是你久久才打一次电话给她,”菲雨叹息。“你知道,她为你坐牢的事一直很自责,总觉得你是为了她才失手伤人的。”
西海沉默下来。
他不喜欢打电话回家,就是因为母亲总是自责,每回讲不到几句话就泪涟涟的,搞得他心情也很不好。最后他宁可打电话给菲雨,听听她家那几个宝贝蛋笑闹,有什么话,让菲雨转达就够了。
“你跟她说没什么好自责的,我再待也没多久时间,明年就可以申请假释了。”他淡淡地道。旁边狱警指了指手表,表示时间到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西海…”
“嗯?”
顿了一顿,菲雨又叹息一声。“…没事,你自己好好保重。”
她欲言又止的口气让西海蹙起了眉心。
“菲雨,你有什么心事,我在这里或许帮不上忙,听听还是可以的。”
菲雨微微一笑。“真的没什么,下次再说吧,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