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窗户边的椅子坐下,她绣到一半的双面绣正架在前方。
虽然张姐要她不用忙了,但她还是要人帮她将这幅作品架了起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不能站,她坐着绣着总成吧。
为什么说是“据说”呢?因为自从她将内裤丢到他脸上去之后,他已经三天没出现在她面前了,关于他的事她都是听人说的。
如意拿起银针,将绣线穿过针孔。
来这儿的第二天晚上,她才知道原来那老妇人叫歌兰,是杰森第二位养母;至于那天撞到她的金发女子,叫伊莉亚,是歌兰的女儿,杰森没有血缘的妹妹。
道尔家的大家长在五年前过世了,所以道尔家现在的成员很简单,只有杰森、歌兰、伊莉亚而已。
就着充足的阳光,如意开始依照图样在布面上绣了起来。
其实,这几天,最让她动容的,是无意中知道了杰森之前的遭遇。
昨天,她陪着歌兰喝下午茶,当歌兰不经意提起杰森儿时的情况时,她实在是诧异万分的,而且既震惊又心痛,为当时那个小男孩所受的苦感到心痛…
洛杉机的白天是明亮的,阳光、蓝天、白云,似乎就是这城市的标记。
如意静静看着眼前的老妇人。歌兰望着明亮的天空,眼神悠远,让记忆回到久远之前…
“这城市难得有下雨的时候,我记得,那天正巧是个雨天…”她缓缓开口诉说“那一天,丹尼和我正要去公司,车子开了一半,那孩子就从旁边冲了出来。虽然丹尼已经踩了煞车,他还是被撞了出去。我吓坏了,丹尼则赶紧下车去查看,发现他还有气,我们很快就将那孩子送到医院去。我们后来才发现,那孩子是个弃婴,他在这个国家并没有身分,他没有亲戚,也没有上过学校:而当时,他已经有十二、三岁了。在那之前,他和一些同样无亲无戚的孩子们,被帮派分子控制着,一直过着在一餐、没一餐的生活,靠着偷窃当扒手为生。”她叹了口气,道“在我们将他送医之后,医生却发现他身上并不止有车祸的伤,还有更多…是被殴打的伤痕。你知道吗?当我在医院看到那孩子肋骨断了三、四根,全身满是被殴打的淤青痕迹,他的脸整个肿起来、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的皮肤时,当场难过得哭了出来。我真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怎么有人能这么残忍地对待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孩子。”
她摇摇头,语音有些哽咽。
如意听了心儿一阵抽痛,她蹙起了眉,小手不觉紧握。
“当时那些一人甚至为了控制那些孩子,而替他们施打毒品,杰森在医院里发作过许多次,幸好他最后还是熬了过来;没有多久,我们就决定要收养他。而这些年来,杰森也从未辜负我俩的期望,他一直是个很懂得察言观色的孩子,他也比一般的孩子敏感许多,很多事不用我们说,他自己就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