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的挥毫也因此而显凌乱,他赶紧深呼吸,以“瞬间消气法”的要领再缓缓吐出,蠕动的唇得靠近才知道他正前念着:平心、静气!平心、静气!正要再继续那高尚的抄经动作,却听到那远方的激战声越来越大,甚至大有迫近之势!
心中的懊恼开始带起不悦,又勾起烦躁,乃至前仇旧恨涌来,终于…
“该死的!”他大吼,怒然一掌劈断桌案!
“四上人!”门外郡南王府护卫马上冲进来,见到他们家的主子一脚踢翻断成两截的长桌,显然快要再抓狂起来,众人一拥而上!
“放手…”陆丹风怒喊。“本公子受够了…该死的鬼徒儿…居然敢将我困在这…”“四上人…请檄—檄…”一窝蜂的人纯熟地从各个方位死命抱脚、拦腰、抓手、架胳臂,以确定要制伏的人被定在当场!
“息你的大头…”陆丹风手中的笔掷进队长大开的嘴!“叫小王妃来…本公子要看她知不知道尊师重道怎么写—还有齐飞雪…死三哥…居然敢跟鬼徒儿联手设计…”他鬼咆的挣扎!
三天前,他被一阵木鱼声绘轰醒后,才睁开眼,便见到一群光头和尚围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陆丹风捂着宿醉的头,愕然至极!“昨天…明明跟三哥喝酒…鬼徒儿还劝了好几杯…怎么…”再次看了周遭陌生的环境,还有个一脸看似慈祥和谐地回望他,却没忘记继续敲着令他头痛的木鱼的和尚!
“我明白了!”他一击掌,拉过棉被,再次躺下。“原来还在醉,再睡一觉就好了!”对,不要去想为何昨夜三哥笑得这么诡异,鬼徒儿斟酒斟得这么热心,究竟有何企图。最重要的是,他明明趁大家不备时把酒杯都掉换了,也把每一杯敬来的酒都偷偷倒了,况且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被移动都不知道,居然醒来还会看到幻影呢!一定是酒还没醒!一定觉没睡饱!眼前一定不是事实!
哪怕他心知自己唯一喝下肚的酒,就是云天骄突然出现时敬他的,当时面对心上人,他有啥防心界线都飞了,就在众人满心关切的目光中,饮下这杯酒。答案是这么呼之欲出,摆了自己一道的,铁定是那杯早被下了葯的酒,可他就是不愿面对现实!
直到宏亮的诵经声伴随着木鱼响起,即使他拉被蒙头,也挡不掉那澎湃贯耳的经文声时,他终于跳起!
“够了!不要念了!算本公子栽了!”该死的三哥、该死的鬼徒儿,居然害他在心上人面前出这么大的丑,他切齿的抽紧牙龈,想着要如何复仇!
“陆施主,你还不能走。”一个更加慈眉善目的胖和尚走出,笑咪咪的唤住了正打算往门口走去的陆丹风。
“笑话!天下间还没有哪个地方不是任我陆丹风自由来去的!”他嗤之以鼻,才推开门,门外就恭候了一长排请安的郡南王府护卫。
“属下叩见四上人!”领头的队长抱拳一揖。
陆丹风冷脱眼前拦路的家伙。“怎么,摆这种阵仗,想造反呀!”
“属下不敢!”队长惶恐道。“属下等人哪会是四上人的对手,当今天下,谁会不知道四上人的剑法,就和四上人的丰采一样,无可匹敌!”
“好!”陆丹风满意地拍拍队长的肩。“现在像你这种忠诚又实话实说的人不多了,有前途、有未来!”
“四、四上人过奖了!”队长暗捏把冷汗,平时这种安抚是由二上人来,但是二上人有事走往大理,队长只好硬着头皮上阵。
在郡南王府里,除了王爷龙九天外,上至王妃下至小厮,就算再怎么忠厚的性情,面对难缠程度不下于恶魔王妃的四上人,个个都要练得“歌功颂德”的本领。
“现在那个胖秃头说本公子不能走,哼!”陆丹风昂首扬鼻,骄傲环胸,下巴顶顶那圆脸大耳活弥勒似的和尚。“你去叫那个胖子搞清楚,在他眼前的可是江湖赫赫有名的绝代俊男…多情到客陆丹凤!告诉他,本公子能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