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惊险场面。
她毕竟是个女人啊!
“对不起,以羚,对不起!”他低低呢喃,声音好似催眠般轻柔。“没事了,没事了!”
她爱他,是的,她是真的很爱他!
原是那样坚强固执的女孩竟然哭成泪人儿似的,可见她有多么在意他,多么深爱他,唯有这种时候才会令她失去一贯的冷静,打破她顽固的坚强,流露出她脆弱的一刻。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在第四头斗牛出场之前,迪卡斯不得不把龚以羚交给里维拉,然后匆匆忙忙上场解决那头牛,再急急忙忙赶回休息室。
原以为她仍处于低落情绪之中,没想到尚未到达休息室前,便听到龚以羚夸张的笑声,迪卡斯狐疑地打开门,果见龚以羚正兴高彩烈的对里维拉讲个不停,口水四处乱溅,比手又画脚。
“…你都不知道,当时我…”
“以羚?”
报以羚闻声转过头来“啊!结束啦?”笑容满面的打招呼。“嗯!”迪卡斯担忧地觑着她打量。“你…没事了吧?”
“没事,当然没事,我会有什么事?”龚以羚若无其事地猛挥手。“只是一时失控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好。”迪卡斯不禁松了口气,转个眼,却见里维拉拚命向他使眼色,警告的眼色。“什么事?”
白痴!
里维拉白眼一翻,瞄一下龚以羚,摇头叹气。“没事,我们赶紧走人吧!否则芙萝达很快就会闯关进来了。”算了,让他自己应付吧!
之后,在回程的车上,迪卡斯终于明白里维拉在对他使什么眼色。
报以羚讲个不停。
讲她小时候的事,讲她可怜母亲的事,讲她混蛋父亲的事,讲那些甘愿被她父亲玩弄的愚蠢女人的事。
她讲个不停。
回到饭店后,迪卡斯提议早点用晚餐,龚以羚不反对,里维拉也同意,点了餐后大家各自回房洗澡,再回到客厅里等待晚餐送来。
报以羚还是讲个不停。
晚餐送来,三人一起到餐厅各自就坐用餐,迪卡斯很体贴的为她拿开所有的辣椒、辣味酱。
报以羚仍旧讲个不停。
而且她还伸长手去拿迪卡斯的辣椒,再摸去里维拉的莎莎酱,大口咬大口吃,然后呛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再一口饮尽配酒,更是咳得差点窒息。
她依然讲个不停。
迪卡斯盯着她的手,她右手持叉、左手执餐刀抓得很紧,但是两手都在颤抖,她自己并不曾察觉,她一直一直抖个不停。
他移开视线与里维拉的目光相对,里维拉朝某个方向瞄了一眼,迪卡斯马上在眉心上打了一个小结,里维拉回以“那是最快捷的方法,要不要随便你”的眼神,迪卡斯又踌躇片刻,终于叹着气起身,温柔地取下龚以羚的刀和叉,再牵着她的手走向他的房间。
她继续讲个不停。
两人前后进入他的房里。
她讲个不停。
房门轻轻阖上,把一切噪音都关进门里,世界终于恢复和平,里维拉看也不看一眼。
“总算可以安安静静吃一顿饭了。”
他嘟囔着伸长手把迪卡斯的那份晚餐偷过来…
柔和的晨曦彷佛银雾般自半隐的窗帘间飘进来,在有限的空间中流动、飘转,挣扎着想要进占黑暗的领域。
房间里非常安静,虽然龚以羚是清醒地瞪大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