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中的烛火。“有些事,我想告诉你。”
“嗯?”瞧他面容凝肃,是什么事这么重要,非得在新婚之夜坦诚?
“我想,你该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但是你知道吗?有个人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今日也是她的生辰。”
秦云铮子着他,以她的灵慧冰心,多少有些了悟。“这个人,是名女子吧?”
朱允淮手一紧,不自觉抓握着桌面的锦布。“是的,是名女子,一名与我有过生死相许之约的女子。”
“那么,殿下后来又为何没娶她呢?”
“命运捉弄。我与她,已宛如天水一方,再难交会了。”
“既是如此,殿下便该…”
“忘却她吗?呵,说得容易,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我做不到啊!就是因为做不到,所以才会觉得痛苦!”
他深深吸了气。“你嫁了个无心人。我必须让你明白,除了还有呼吸,我所有的知觉早已掏空,涓滴不剩了,如果你还期待什么,我恐怕会让你失望。”
“没关系。”新婚之夜,夫婿坦承早已心有所属,她的反应不是他所预期中的悲愤,反而移步向他,温润的小手覆上他,柔柔雅雅地微笑着。“我会等。我们是夫妻,有的是一辈子的时间。既然嫁给了你,我就不会怨什么,不管你怎么待我,那都是我的命。”
“你…”如此温婉可人的妻子,令朱允淮的心头一瞬间闪过歉疚。
他吃着伸手抚触她晕红娇怯的玉容,吃着将对柳心棠的爱怜转移到她身上,吃着…
微倾向她的身子倏地僵住,在碰上她的唇之前,他懊恼地退开,哑声嘶吼道:“对不起,我不能!我真的办不到…”
他一拳重重捶向桌面,闭上满是挣扎的眼眸。“我只要一想到在我与你亲近的时候,她却正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凄凉地淌着泪,无人探问,我的心就好痛!我满心满脑想的都是她,我怎么样也没办法碰触除她之外的女人…”
她该觉得羞愧、该觉得难堪,然而,她却只是看着他,眸光依然淡柔。“无妨。”
“你…你不怪我?”为什么不怨他、恨他?这样他的愧疚感至少能减轻些。
“殿下至情至性,云铮不认为有责怪的理由。”
这话一听,便知是未曾受过情伤之苦的女人,她要是尝过那种滋味,就不会这么说了。
她的好,出乎他的预料,这么一名纯善温柔、令人心折的女子,如果他能早些遇到她,也许…但,那也只是也许。
他扯出一抹苦到骨子里的笑,柳心棠让他连一丁点“也许”的可能性都不留。
“我真的很抱歉,云铮。原先我也以为我可以赌上一睹的,但是现在我才发现…我错得离谱!”连灵魂都已遗落,他还拿什么去赌?
“你怨我吧,我甘心为她苦一辈子!”往后退了数步,没再多看她一眼,他转身冲出新房。
下意识里,他奔向默林。
难忘旧时约的是他,断不了一切的也是他,就算此刻的她是在父皇怀中,他也无所谓了,就让他用自己的方法执迷不悔到底吧!
走入林子深处,经细的低泣声隐约传来,朱允淮蹙了下眉,尔后,不自觉屏住气息,心弦紧绷。
“允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