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之中,他四处游走,想在这十四天重温童年时对乡土的回忆。但是,台湾变了很多,急遽的工商发展带来了空洞的心灵,青少年的问题已成为社会大众最关切的课题。
海岛型居民的狭窄心胸,再加上金钱至上的偏差观念,他常常为那些彻夜不归,或是在他别墅外游荡的孩子们忧心不已。
只是他没想到,让他经历人生最大冲击的,就是这批“小女人!”
那一夜,他和朋友聊到十二点才回别墅,清洁的妇人早已回家,他独自一人步上草地小径,走进屋内。
明天就要回美国了,逍遥的生活將告一段落。他上二楼整理行李,准备明天一早搭机返回旧金山。他的女友壁涵將会到机场接他,他们还说好再见面时將决定结婚的日期。美好的远景似乎都在向他招手…
楼下一个声响引起他的注意。家里只有他一个人,难道是小偷潜进来了?
他小心地拿起一把挂在墙上的骨董长剑,悄悄下楼,在楼梯口他就发现一个小巧的影子,正摸索着一楼的法国沙发。
“你是谁?”他出声质问。
小影子似乎吓了一跳,防卫性地转身面对他,一张娟丽的小脸映着月晖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
一个约莫十五岁左右的女孩!
“你想干什么?这屋里的东西你偷不走的,全是大家具。”他冷眼看着眼前两眼茫然的女孩。
“我不是小偷!我只是想进来看看。呵呵呵,你能住这里,我也能!”女孩步履蹒跚,神志似乎不太清醒。
“你喝了酒?”他慢慢向前跨了一步。
“没有!谁要喝那种难喝的东西?嘻嘻,我朋友有更好的货色,懂不懂?只要一点点,快乐赛神仙…”她笑得张狂,指着他的手指一直发抖。
“你吸毒?”这种模样的人他在美国看多了。
“毒?什么毒?只不过打了一针!”
“你年纪轻轻的干嘛不学好?跟着乱七八糟的朋友瞎混早晚会出事。”他像个大哥哥似地加以劝诫。
“我爽!怎么样?”她挑衅地抬起头,乌黑的眼中闪着火炬。
“我给你三分钟,三分钟内你最好离开我家,不然我报警。”他打算给她一条生路。未成年的少女有了不良纪录总是不太好。
“我不!我和朋友打赌,我能进来过一夜。”她倔强地半躺在沙发上。
“打赌的输赢有什么意义?回家去!别惹事,你不怕你父母担心?”他捺着性子劝她。
“他们都去死吧!你也是!”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心中的痛处被掀开,气得拿出小刀在沙发上乱割。
“喂,你干什么?”他愤怒地大声制止,冲过去要抢下她手上的利器。
“放开我!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可以左右别人的一切?混蛋!”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他的箝制,又跑到楼梯上,冷笑地盯着墙上的名画。
“下来!”方祖易气炸了。哪里跑来的小表,竟敢在他的地盘上胡来!
“我不要!”嘻皮笑脸地从口袋中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火故意在名画旁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