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个狗奴才凭着皇上拔擢而向嫔妃收贿,臣妾以祖宗家法治他,并无不妥。”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把阮招喜的错全都掀开,大不了往后再找人潜进宫寻找香囊即可。
青羽紧抿着唇,拳头紧握。
“来人,将这狗奴才拖至内务府,交由常总管处置。”皇后低喝。
一群宫女迅速上前,正要架起阮招喜,却见青羽不悦地扣住一位宫女的手。
那只大手恰巧横在阮招喜眼前,教她瞧见了黄色袍袖,也瞧见对方手腕间的咬痕,她心间登时爆起恶寒。
“全给朕退下。”青羽淡道。
“皇上?”皇后不解。
“退下!”
甩开宫女的手,青羽伸出长指勾起阮招喜垂下的头,强迫她与他对视。
轰的一声,脑袋像的有什么东西不断炸开,阮招喜难以置信地瞠圆水眸。
“…皇上?”
怎么可能?小双子怎么会是皇上?
那日随口拈来恫吓人的谎,怎会在今日成真了?
阮招喜来过露华殿一回,但只能站在殿廊外的青石板上,从未踏过渡廊,更遑论踏入殿内,欣赏皇帝的寝殿。
可现在她踏进来了,也看见露华殿内雕梁画栋,墙面漆金烩银,床前绣幔垂帘,花格罗列异宝的景象,是宰相府中远比不上的奢华,但这一点也吸引不了她的目光。
只因,坐在锦榻上的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瞅着她。
她想,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她宁可不曾认识他。
那神态,和她认识的小双子不太一样。
现在的他头戴金冠,一身团龙黄袍,眉目凌厉,是她印象中的俊俏,却又多了抹深不可测的寒惊,教她打人心底发毛。
“招喜。”打量她半晌,青羽徐缓启口。
“奴才在!”她想也不想地跪伏在他面前。
见状,他乌瞳倏地紧眯。“怎么,在朕的面前,也晓得扮拘谨了?”
“…请皇上恕罪。”她怎能不拘谨?
对于信任之人,她向来藏不住话,所以先前就把在后宫收贿,甚至对皇上颇有微词的话全对他说了,再加上戏说皇上癖好…这林林总总的罪名,已经够她和家人死了好几回。
她死无所谓,但绝不能牵累家人。
“恕罪?”他笑得邪慵。“怎么,朕是有了三头六臂,吓得你在朕的面前变了个人吗?”
她诚惶诚恐得教他生厌,一切果真如他想像,当她知道他的身份后,他们就再也无法像往常一样坐在梨壶殿的亭子里,聊尽天下荒唐事,这让他非常不悦。
阮招喜听不出他的话中意,无法从他毫无温度的口吻中猜测他的心思。
此刻眼前的他,究竟是百定皇帝多些,还是和她并肩而坐的小双子多一些?
她有顾虑,所以不敢放肆。
“抬头。”冷骛寒瞳直睇着她头上沾血的纱巾。她这一低头,血又渗出来了。
“…奴才不敢。”
“抬头!”
阮招喜顿了下,几乎趴伏在地求饶。“奴才该死!奴才在后宫收贿行事,罪该万死!但奴才所为,与奴才家人无关,还请皇上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