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去杀人？”

“大哥不会去杀人的，定是别人栽的赃。”

“程兄手中犯的人命不知凡几，因均系江湖仇杀，衙门原不了这许多。可这回受害的是普通百姓，既然程兄供认不讳，那么请随石某到衙门走一趟。”

程逸岸一吃鼻，不住呛咳。

定睛看去，只见来人二十七八年纪，一黑衣，端正的国字脸上波澜不惊，毫无被叫穿行藏的狼狈。

“哦？怎么说？”程逸岸像在说不相的事一般，淡淡回应。

二人翻院落，走了几步，程逸岸突然停下来，朗声：“何方人？若有贵，不妨来一叙。”

二人脱，不再回客栈，程逸岸一路往南边走，霍昭黎一言不发跟着他。到了一条溪边，程逸岸去捧喝，霍昭黎坐在一块大石上，看着溪中倒映的星辰闪烁，冥思许久，才下定决心问：“大哥，是不是有人在陷害你？”

“好人？”程逸岸皱起眉，像是吃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嘴角又如往常般轻蔑地弯起“这样轻飘飘的两个字，放天下，却哪里有人承受得起？”他回睨着霍昭黎，中显几许同情“昭黎，这世间的事，没一件如你想的那样简单。”

程逸岸捂住嘴嘻嘻笑了起来，对石可风：“他可不是姑娘，货真价实的男人。”看石可风愣了一下，他十分愉快地转向霍昭黎“兄弟，你说得不对。你在房里睡觉的时候，不知我了什么吧？那段时间，去那几人家下个毒，时间足够了。既然石大人这样悠闲地在和我们说话，不急着要解药，那几只铁公的大限看来还未到，算起来他们差不多就在那个时候中毒的。而且石大人多半还是循着什么蛛丝迹，才追踪到我俩所在的客栈——啊呀，这回你大哥我是要抵赖也赖不掉了！”他摊了摊手，摆一副大势已去的样，任谁一看，都知是在戏。

“石大人见多识广，自然不会错的。”程逸岸说着收起笑脸，问“谁中了此毒？”

“大哥是好人，好人不杀人。”

他好久才缓过气来，严正地对霍昭黎：“这么离谱的事情，以后别再在吃东西的时候说。”

石可风一直全神戒备，提防着程逸岸突施奇袭后逃跑，却没料本不曾手，他们就从前凭空消失。

“大人二字不敢当。在下不过替官府办差的卒而已。”

他愕然望着二人消失的方向，严肃的脸容不自觉松弛开来。

程逸岸想得一想，立刻：“应当是昨日被程某着开仓赈济的那几位。”

“咚”的一声，脚下不知踩到什么东西，石可风拾起来，只见瓷瓶贴的纸上写着一行细字：“兑内服一次，禁一旬。”

“夤夜相从”之语，历来是用于男女私奔，石可风任他占便宜，肃容：“‘游丝络网’可是程兄的独门药？”明知是毒药，时却只说“药”足见他事极重分寸。

霍昭黎无奈地：“大哥，你不要开玩笑了！快跟这位大人讲清楚，不然会被捉去打板的！”

程逸岸侧了侧，虽有不解，还是：“是。”

“在下石可风。”

霍昭黎听得莫名其妙，却见拐角闪一个的人影来，沉声：“久闻毒飞廉程逸岸轻功独步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服药一个时辰后浑浮、神志不清，幻觉全被丝网捆绑，再过三个时辰，血脉逆行，气绝而死——游丝络网的药效，当是如此？”

程逸岸微微眯了眯，随即拱手：“原来是追风神捕石大人。程某有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霍昭黎听得这人要抓程逸岸去衙门，在一旁大急，连忙闪挡住程逸岸，说：“这位大人，从昨天开始我和大哥一直在一起，他绝没有跑去毒死人家，你一定错了！”

石可风从旅店追踪二人来，此时才看清霍昭黎的脸，说：“姑娘，此事与你无关——”

程逸岸算是谢过，：“敢问阁下何方神圣？”

“石大人过谦。不知程某所犯何事，有劳大人夤夜相从？”

他耸肩之后便抓住霍昭黎的手，说到“畏”字时在半空，最后的“逃”字说时，二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石可风端详他许久，似在判断他是否明知故问，之后才缓缓开：“你说呢？”

“事实俱在，我可讲不清楚。”程逸岸耸耸肩“别担心，虽然讲不清楚，我们可以畏、罪、潜、逃。”

“大哥虽然有时候奇怪，但肯定是好人！”霍昭黎依然持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