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虚脱乏力。
手指勉强动了动,却发现半边身子被某个温热的物体包围,如此沁贴舒适,几乎不想移动。酸涩的眼眸转了转,惊见凌允飞赤luo着上身抱着自己。
一股热气轰然袭上脑门,白雪棠紧闭了闭眼睛,复又颤颤地睁开,确定这一切不是幻觉,慌忙挣脱被紧紧拥住的身子。
还以为已经用尽全力,却发现甚至不曾移动分毫。手足酸软的使不上力,却又不愿如此依偎在男人怀抱里。她又羞又恼的低声道:“放开我。”
凌允飞微微蹙眉,呻吟一声,却不见醒来。
白雪棠挣扎几下依然无能为力,急得眼泪几乎掉了下来。不意间瞥见他苍白的脸庞泛着一层淡淡的黑气,霎时高张的怒焰化为迷惑。
他…中毒了?
混沌的脑子忆起昏睡前发生的事,桌上那碗粥已被急怒攻心的人打翻,狼狈的残局不及收拾。丫环小翠捧着粥哀求她食用,让人不解的古怪行为是因为她早知粥里下有毒药?
白雪棠暗暗运气,体内的气息流畅无阻。她讶然的望了望凌允飞,莫非为了救她,却让自己中毒了?
她勉强移动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上,感觉他体内纷乱的气息有别于一般中毒的迹象。这种紊乱的内息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
白雪棠咬着下唇,恍然明白他用内力逼出她体内的毒质,却无法压制自己所中之毒,才会造成这副模样。看来她又欠了他一次。
现在她也无力助他控制毒性流窜,只能暗自调养内息,盼内力早些恢复,再偿还这回欠下的人情。
她是来杀他的,如此一回两回欠他,究竟要纠葛到什么时候?
明日又是月圆了。
何丹若这几早日一直躲在岛的东面不敢现身,生怕遇见怒火未消的师哥。虽然这座冥霄岛是爹爹何不屈留下的,师哥如此赶她是鸠占鹊巢、反客为主,她却也不敢多说半句。
从小朝夕相处,她早已深深明白师哥的个性。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只是她无法相信师哥竟然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对她如此。
想要离去,却又不甘。何况师哥练功的日子近了,不能没有她的醉血酿。也许师哥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她怎能忍心见到自小青梅竹马长大的师哥因为一时气话就此把命送了?师哥不能没有她的,她可别被气跑了,师哥会后悔的。
当年爹爹将冥霄九诀的神功传给师哥,虽说是不怀好意,但也造就了师哥一身无人能敌的神功。爹爹怕师哥一旦习成神功自立门户,于是将醉血酿的药方传给她,要她一辈子控制师哥,阻止他的离去。爹爹就算死了,也放不下天下第一的称号,妄想师哥替他扬名江湖。然而师哥是何等人,怎可能如此一辈子受一个已死之人控制?这些年来尔虞我诈,把师哥玩弄在手掌心里,她也好累呀。
近来她愈来愈觉得师哥的忍耐已到了极限,无时无刻不在挑战她。原先笃定师哥必然为了醉血酿不敢得罪她,但如今她发觉这一切都错了。师哥的傲性,她怎会以为他会为了区区的醉血酿而屈服于她?
从前,师哥即便不愿见她滥杀无辜,但也从不曾疾言厉色,至多置之不理。如今为了一个白雪棠,便如此翻脸不认人,她能不恨呜?十数年的同门情谊,竟比不上一个认识数天的女子!
何丹若咬着唇,恨恨的瞪视平静无波的海面。
明日便是十五了,她真想看看她骄傲的师哥是否宁愿一死也不愿向她低头?到时,她会要师哥拿那个可恨的女子的性命来换取他的命!
远远的海面上出现一个黑点,何丹若眯起眼睛,疑惑的望着愈来愈近的船只。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闯进冥霄岛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