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不理会这两个都怀有私心的人,建羽在他们舌战之时直接问阎翟光的看法。
“国舅所言,的确时有耳闻。”阎翟光又是一个躬身颔首,再次扯了禄德功一把。
一直以来,都认为身为千岁之躯的灵恩,是个称职也受百宫称赞的太子,但在今夕听闻这些不为他所知的一切后,建羽忍不住要怀疑,究竟他所知道的这个太子,与他人眼中实际上的太子,是否真同为一人。
“都听到了些什么?”非要在今日弄个清楚的建羽,既起了个头,也就随之继续追问下去。
阎翟光一副有所忌惮的模样“若无实证,臣不敢妄言。”
“叫你说你说就是!”捺不住性子的建羽,一掌重拍在御案上。
“据闻…上阎翟光吞吞吐吐,看向建羽的两眼里盛满了惧慎“朝中传言,京畿并非在天子脚下,而是在太子眼下…”
“放肆!”当下怒急攻心的建羽,霍然拍桌站起。
“
圣上息怒…”阎翟光慌张往前一跪“是臣之过,流言蜚语,自是下足采信,臣不该道听涂说在圣上面前妄言…-
“说!”建羽忿指着他“说下去!”
“臣不敢…”阎翟光连忙伏首在地。
“你说!”建羽将指尖一转,直指向巴不得能多说上几句的顾史丘。
早就准备好-番说诃的顾史丘,慢条斯理地补上阎翟光未说的部份。
“圣上,长安城人人皆知,太子一手即可倾城,太子要风要雨,谁若敢忤逆,不是落得满门皆灭,就是落得革职下狱,朝中无人敢上谏圣上,是恐太子将会对付他。”
“圣上-”眼看太子极力想隐瞒的实情遭国舅一一摊开来,不愿太子真因顾史丘而惹祸上身的禄德功忙不迭地想解释。
不许他插嘴的建羽,随即瞪了他一眼令他噤声。
“圣上-”说完了部份后,顾史丘开始边说实情边加油添料“自太子收回洛阳,太原、扬州三地以来,三地皆有民怨。百姓怨于太子征高税,地方官更是因惧于太子,只能放任太子手下独断独行,权揽各地要务搜括民脂中饱私囊。”
“这些朕怎么都不知情?”面无表情坐回椅内的建羽,冷冷地看着这三个能在他面前直言者。
彼史丘一脸的委屈“回圣上,太子只手遮天,任何不利于太子之音,皆被挡拦在金銮殿外。谁若有心反太子,谁若胆敢向圣上谏言,谁就是自寻死路。”
难以置信耳边所听到的这些话的建羽,面无表情地坐在椅中,拾起一手不再让顾史丘开口,亦不让禄德功反驳,还跪在殿上的阎翟光,悄悄拾首瞧了建羽的脸色之后,装作没看见地再低下头去。
盛怒之外,遭受打击更重的建羽,一手紧握着椅缘。
位在太子之位上,进退得宜,更在朝政上总是为他分劳的灵恩,会是这样的太子?在未登基之前,与他一同携手定过朝中的明争暗斗,忍辱吞声的灵恩,在得了权势后,竞变成了这等欺君榨民的太子?
这敦他怎么相信?
暗中调动盘古营,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为了防那些皇弟们?遗是为了防他这个父皇?或是,灵恩想在事实被揭穿之前拥兵自保?他不明白,身为太子,这个皇位迟早都会是灵恩的,他也一直都认为灵恩是接掌帝位的不二人选,长久以来,他待灵恩除了『信』字外,别无它字,可当他发觉这个信字的后头还藏有权与利之时,他也不禁开始动摇。
身为人父都会动摇了,更何况是与众皇弟竞争的灵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