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祝桩龄沉吟片刻,没再用先前的警告口吻说话;只是他些微低沉又欲言又止的语气,让穆祯瑞反而警觉到祝桩龄欲出口的话并不普通。
“什么事?”虽然祝桩龄的口吻让穆祯瑞感觉心底毛毛的,但想不出有什么大事的他,还是张大了口,等着苏想伊喂他第二口饭。
“兰州城离京里并不算远,快马加鞭一日夜即可到达。”祝桩龄见自己已成功引起穆祯瑞的注意,便不再讲下去,报仇似的扒了口贩进嘴中,忽然觉得饭菜好吃多了。
“桩龄!”穆祯瑞警告地唤道。
真的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侍从,他爱玩人、喜闹人,祝桩龄也没正经多少;平常都还好,若是他玩得太过分,祝桩龄还是会找机会整回来。
“我怕讲了会打扰主子用膳的兴致。”祝桩龄继绩吃着饭,不为所动。
他一下子夹了青菜,一下子又伸向红烧鸡;没想到菜看起来不怎么样,味道却挺不错的。
“是一天一夜就会到没错,但是母后要出宫总要先经过一些例行程序,何况她也不可能快马加鞭一昼夜;我失踪到现在才第四天,如果第二天事情就传回京里,现在母后最快也是在路上,你想说她已经到达兰州城,那是不可能的事。”见祝桩龄不肯讲下去,穆祯瑞径自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想想没什么好怕的,于是他又张大了口,要苏想伊继续喂他吃饭;苏想伊见状,赶忙夹了一口饭,配上一点去骨的鸡肉,温柔地送入穆祯瑞口中。
“太后的确还在路上,由御林军护送着,预定在两天后到达兰州城。”祝桩龄点头附和道。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穆祯瑞因怪祝桩龄欺骗他,而怒瞪了祝桩龄一眼,才继续张口要饭吃。
“我昨天回兰州城一趟,才发觉有个大人物十分关心您的事。”祝桩龄的语调依旧,不因穆祯瑞的话而有所改变,说着,他还夹了块碎蛋入碗中。
这次穆祯瑞只是睨着祝桩龄,连话都不说,仅顾着嚼饭菜。
“皇上让刚回京的肆王代理朝政,率着精锐士兵,昨晚已到达兰州城。”祝桩龄语气平淡依旧,甚微微带点笑意。
而穆祯瑞则很不雅地将口中嚼到一半的饭菜全数喷到苏想伊脸上,还因为呛到而死命的咳嗽,让苏想伊无法跟他抗议。
“你为什么不早说!”好半晌才咳完能够发声的穆祯瑞,劈头就是一句骂。
“主于忘了吗?您一直睡到快晌午才起身,光是梳洗又花去不少时间,我能和您讲话时就是现在了。试问,我怎么早点说?
若我一早就把您从床上叫醒,您不对我大发雷霆才怪;况且,早些日子您不也曾吩咐过,就算是天摇地动、山河变色,甚至有人要杀您,都别叫您起来,任您睡到死算了?我只是遵从您的指示行事,不知何错之有?”
祝桩龄状似恭谨地念了一长串,不过语中的“您”字,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特别刺耳,让穆祯瑞当场从愤怒转为羞愧,一句话也不敢反驳,还陪上可人的笑脸,希望祝桩龄别再念下去了。
“还是主子决定从现在开始收回前令,天塌下来时还是叫您一声的好?”祝桩龄恶劣地补上一句,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都是一个德行。
“你…算了!”穆祯瑞嘴一扁,还是没能骂出口。“皇兄有说什么吗?”
“皇上除了希望早些找到您以外,其余的没再多说。”祝桩龄想都不想便响应道,彷佛牢料到穆祯瑞会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