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小时,她想借着工作来忘记倪冬,但是每当夜深人静时,在英国发生的种种又会重新回到她的眼前。
她最后一次见到倪冬是在木屋里,他对她说,他永远都不想再见到她。隔天,她的月经来潮,医疗小组飞快地赶来城堡,在检验无误后,便迫不及待地送她回台湾。
自始至终,倪冬都没有现身,只是让管家交给她一个包裹。
“这是倪先生要我交给你的。”
包裹里装的是她在法国遗失的皮包,他遵守承诺地替她找回来。她没有特地打开皮夹查看永聿的照片在不在,因为她知道倪冬一定会替她追回照片。
“他…在哪里?”她迟疑地问着,渴望再见到他最后一面。
管家为难地看着她“倪先生在工作,不希望有人打扰。”
一句简单的话,让她了解到倪冬的决心,她这才体会到自己伤他有多重。
没有机会向他道歉,她落寞地离开城堡,离开了英国。
回台湾后,她将永聿的照片从皮夹里抽出来,和水蓝色的围巾一起收进橱柜里,甚至还把墙上挂着的永聿的摄影作品全都拿了下来。她刻意让自己脱离永聿的阴影,不再把周遭的环境布置得如他生前一般。
她决定把永聿的影像沉淀在她的内心深处。
虽然,她还是会不时地想起他,但是,伤痛的感觉已经渐渐地淡了。在拔掉先前刻意在忘记中放置的刺,她的伤口开始慢慢地复合了。
事实上,她更想念的是英国的倪冬,毕竟,和他在一起的那段回忆因时间尚未久远,每一个细节都还很鲜明;而且,肉体的结合并不如她想像中的那么容易忘记,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般的抛在脑后。他们之间曾有缠绵,成了她夜晚辗转反侧、浑身发热的因素。
倪冬仿佛在她的身体内种下盅毒似的,让她不能忘记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笑容,还有他的愤怒。即使她的身边没有任何属于倪冬的物品——她还是想。
“发呆呀?怎么你从英国回来之后,比以前还要魂不守舍?”雅从背后拍了她一掌,让她从无边的沉思中回过神来。
“你还没走啊?”华容努力扯动嘴角,强挤出一丝笑意。
这半年来,雅用尽各种办法想套出她在英国发生的一切,但她却始终守口如瓶,为了不让雅发现她的不对劲,她装出开心的样子,免得又要被严刑拷问一番。
“马上就要走了!今天是小周末,我要去寻找我的下一个猎物,你要跟我一起去狂欢吗?”
“不了,我要整理永聿的摄影作品,还要找出他生前拍的最后一卷底片。”华容站起身,收拾着桌上的文件。
“怎么?你又要把自己关在回忆里吗?”雅皱着眉头问。
“不是。我打算联络摄影协会的人,替永聿开个摄影展,并且以他的名义将所得款项设立一个奖学金。”
华容等了好久都没听到雅的声音,回过头才发现好友早已热泪盈眶,飞奔过来抱住她。
“你总算想开了,感谢上天!”
“不要这样,你太激动了。”华容拍拍她的背脊。“这阵子,多亏你的帮忙。”
“走出来就好,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你的阴阳怪气多久。”雅又哭又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