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重视隐私的老板,对秘书而言可是一大福音。
但是,他似乎相当不喜欢选礼物,不管是亲友的生日、喜事,还是为博红颜一笑的小礼物,几乎都由她一手包办,也只有透过这点,她才得以知道别人不断臆测却无法窥探的八卦——唐沂泱的恋情,而她也一直谨守多做事少说话的原则。
她私底下替唐沂泱做过统计。一年多来,她替他送礼给四位不同的女性,平均约是每五个月汰旧换新。之前,她从不对他换女友的速度感到厌恶,甚至把这件事当成公事一般,依照指令做完即可。也许还带着一点看好戏的心情。然而逢遭情变,使她对于用情不专的男人深恶痛绝,像唐沂泱这种俊美但是花心的男人,简直就是女人的公敌。方才她怎么会一时让他俊俏的外貌给蒙骗,居然认为他是白马王子?
不过,想归想,讨厌归讨厌,上司交代的事她还是会尽力去做。喏!她这不是打电话到花店去,订一束黄玫瑰,还和店员热烈的讨论起花语和卡片的内容。
“小杨,三线。”
“那就请你送到我刚刚给你的地址,好,谢谢。”她快速的结束和花店店员的电话,并在笔记本上将尤若云的那个栏位轻轻画了个叉,以后用不着这个地址了。
按下三线的钮。“喂,我是杨祈男。”
“杨小姐吗?我是赋文的母亲。”电话那头传来字正腔圆的国语,包装以极尽优雅的态度。
杨祈男的话筒差点掉下来。“陈…陈妈妈!”
“你知道赋文和菁凤交往的事吗?”
她听不出陈母的语气究竟是早就知道,还是和她一样被蒙在鼓里。
“我昨天才知道。”而且公司的人也全都知道了。
“我也是。不过,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居然一直和赋文交往。”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不是早告诉你,你不可能成为陈家的媳妇,你为什么不肯放弃赋文呢?结果,你们三个人搞成现在这种状况,让菁凤这样痛苦,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人家的父母交代。”
她张着嘴,却始终吐不出任何字句,像是中途进场的观众,无法融入正在进行的剧情。
“赋文下个月就会娶菁凤了,我希望你不要再缠着赋文。如果你能祝福他们,我会很感激你的。”
对方等不到她的回答,只好自弹自唱,弹唱着棒打鸳鸯的老调——不!她和陈赋文已不再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情侣,所以她不再需要尊重一个向来不尊重她的长辈。她想对着话筒大喊:不能因为她没有父母可以依靠,所以陈家就不用对她交代;不能因为她没有喊过疼,就以为她不痛不痒。
她从来没有缠着陈赋文,是陈赋文要她等,要她等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结婚典礼,要她为一个最终以背叛作为收场的感情等待。陈赋文尽责的做他的乖儿子,而她却在他刻意的隐瞒下,成了别人口中的狐狸精。
心里闪过数十个不平,但是喉头却像梗着什么,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自始至终安静的听着,没注意到握着话筒的手因为过度用力,指关节已泛白,直到话筒那端传来剌耳的鸣叫声,她才意识到对方不知何时早已挂上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