狞魔鬼。
“快说,给爷好好地说!再胡言乱语自己是什么爱新觉罗格格,看老子不把你抽得血流满地才怪!”
怕了他手上的鞭子,庆欢只能妥协。“我叫…我叫…商明珠…”声音细如蚋蚊。
“算你还聪明,哼!”官差不屑地瞟她一眼,嘴角撇出得意的笑。看来疯子也怕痛嘛!让她吃个几鞭就变乖了,哪用得著跟她废话!“起来上枷、锁脚镣,快!”
她怯怯地站起来,依著他的话,伸手让他们套上枷、锁上脚镣,然后被推往外头,和十来个同样穿囚衣、套手枷、铐脚镣的犯人成一队伍,在天色尚未泛白前出发,往关外千里的东北押解而去。
庆欢不知道,自己是陷入一场偷天换日的计谋,成了不幸的冤大头。
那挟昏她的男人,正是颐贝子府的小厮。被判充军,他在军营以诈死之法,得以从军册上除名,尔后回头买通看守犯人的狱卒,利用随意绑来的女子,代替商明珠服流放之刑,自己则携情人远走高飞。
急翻天的靖王府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府里高贵的金格格,竟被当成犯人给发配流放了!就连庆欢自己也不明了,只得冤枉地跟从押送队伍,往满人昔日的老家乡,步步走去。
☆☆☆
行行重行行。
艰困的路途上,庆欢吃了无数这辈子从未尝过的苦头,体验了何谓“水深火热”的苦楚。
从尝试逃跑,被抓回鞭打而屈服顺从;从不肯屈就粗食,到受不了饿得前心贴后背之苦而终究张口果腹;从自恃格格身分不愿理睬其他人犯,直到受不了夜深露重的寒凛而依靠大家取暖…
长路漫漫,她甚至几次目睹残老、伤弱的犯人倒下,当着她的面咽了气,尔后被抛下曝尸荒野,无人过问。年纪轻轻便历经生死,她勘破许多,在不停的磨难中愈来愈坚强。
“死无葬身之地”不该是她生命最终的结局。
她要活下去!不论往后的遭遇再怎么难受,她都要咬牙撑下,努力活著回去,活著回到最爱的家人们身边重聚。阿玛、额娘和哥哥们一定都很挂念她,等著她回去呢!只要活著,他们总有一天会找到她,她也终究能和家人再相会!
一朵温室里的花儿,无意间被一场风暴冲刷出了温室,在险恶的环境中仍提起勇气,挺胸做好面对风雨的准备,只凭藉著心中唯一奉为圭臬的信念——
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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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仆仆一个月,一行人好不容易来到提供押解官差歇息的驿站。官差把一干人犯集中于一处休憩,自己则在驿站和同僚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舒畅身心。
驿站的官员翻阅著犯人名册,问道:“我说,你们在路上,可把里头几个姑娘给吃乾抹净啦?”
“没的事,放心、放心!您的交代小的可没忘,一路可扎扎实实地看紧众兄弟的裤头哩!保证里头的黄花闺女,每个都是乾乾净净!”自北京起程前来的差头拍胸脯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