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想见见-外公外婆吗?”虽然早就决定了,但事到临头,他还是有些担心,果不出其然…
曼沁僵住了,弄不清自己到底是生气、恼怒还是紧张。她用力地喘息几下,像缩回龟壳内似的坐回车内,控制不住情绪地对他大声──
“我只是随便说说,并没有真的想见他们…”
她破天荒地对他发脾气,而他竟然高兴地笑了,他跟着坐回车里,两手挂在方向盘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相处愈久,了解愈多,他愈觉得不对,在这出看似凤还巢的大喜剧中,其实隐藏着不少苦处,她的沉默并不代表她没有想法,只是不说罢了。
她太会为他人设想,却不善表达自己,看得他好心疼,忍不住想推她一把,推她走出那个好孩子的壳。
“不用多久-就要到美国依亲了,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与其抱着一肚子的疑问和缺憾,不如选择勇敢面对,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没有遗憾,我是这么想啦,所以就自做主张带-过来-要生气就生气吧。”
“我当然生气,为什么连你也这样对我?我没有你勇敢,我胆小,我不敢问他们为什么要让妈妈一个人在外面生下我,不敢问他们为什么不认我,既然二十年来他们可以不闻不问,我又为什么要见他们?!”她生气地握拳大叫。
“不为什么,为-自己。”简瑞安平静地说。
她按着胀痛欲裂的心口,愤怒地嘶吼“简大哥,你说得好轻松,可是我好难过,你知不知道?!”
自从知道身世之后,疑问慢慢地冒了出来,对母亲、对父亲、对外公、对外婆…对那些应该呵护她的至亲。
在感到缺憾的同时,一股怒气缓缓生成,她不想怨天尤人,也不想提那些已成事实的憾事,所以她劝自己忘记那些想法,小心地隐藏心情,可是他为什么偏要挑破她的伤口?偏要逼她面对难题呢?
“我知道,我陪。”他明白她不至于恨,但终究难以释怀、无法谅解的心情,他也知道她选择了逃避,但与其让她压抑着伤口,他宁愿发狠将脓挤出。
大手包住愤怒的小拳头,强而有力地一握,就像在说:别怕,-有我,我在-身边。
感受到他的心意,这些日子梗在胸中的愤慨与不甘像冰一样慢慢融化,融化的水从她的眼中溢出,假装的坚强散落一地,她软弱地靠在他厚实的胸口大声哭泣。
溢满胸怀的悸动无以言说,他情不自禁地紧抱住那依靠的身躯,心甘情愿地把胸膛借给她,浸湿衣衫的泪水沁入心底,化成想要保护她的念头。
花丛间的初会,他就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唇间的偶遇,触发了微妙的感觉,惊艳之余,突发的浪漫遐想,以及忍不住为她打算的心情,强烈想要保护她的念头…
他想他喜欢她。
心中一阵难抑的激动,他更加用力地抱紧她。
过于殷切的紧抱动作像是提醒了她,她害羞地推开他,转身坐好,低着头不敢看他。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