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临时有事找不到我,才想说把我的电话给你。”
“我知——”宁海猛然住口,差一点说出她知道他的电话号码,戳破自己的身分。
“你知道?知道什么呀?”陆静深似笑非笑.“拿来吧,你的手机,我把号码输进去。”
宁海死活不肯。没办法,陆静深只好拿出纸笔,将电话号码写在一张短笺上,对折后交给她。
宁海收下纸笺,看也不看便收进牛仔裤口袋里——反正她早就知道他的手机号码,根本不需要看。
陆静深深深地看了她的动作一眼,笑道:“你去忙吧,晚点见。”
他离开后,宁海果然戴起了口罩清理主卧房的灰尘。
其实灰尘不算多,家具都有布幔盖着。
“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是什么?”宁海揭开布幔打扫房间,自问自答:“无非是,你原本希望在所爱的男人面前,能被看做是美神维纳斯,他却把你当成钟点女佣!”
这件事唯一的安慰,是他塞给她五千块,让她小赚一笔横财。
结论是:别太期待男人的眼力。特别是,他本来失明过,现在才又奇迹地恢复光明。
然而谢天谢地,他终是看得见了!她愿为这奇迹,完完整整地把圣经读一遍。
一整个上午,宁海处在这矛盾的心情中将王卧房打扫完毕。
中午时,她在附近餐馆吃过饭后,又回到屋子里准备打扫其它地方。然而心情已经不再迫切,这才有了闲情逸致探索玛莉留给她的遗产。
玛莉说,她把她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了她。宁海却觉得玛莉指的并非是这栋屋子本身,而是屋子里的东西。
宁海一一揭开防尘的白色布套,赞叹玛莉挑选迸董家具的好品味。
这些家具带了点英伦风,像是英国十八世纪维多利亚时代的风格。
以前就知道玛莉久久会回岛上住一段时间,如今才知她回来时便是隐居在这里。屋子里有她生活过的痕迹,比如玛莉喜爱的红茶杯、壁炉旁的古老风琴、刺绣蕾丝窗帘,以及小竹蓝里一卷来不及织完的毛线。
想起那个总是在天冷时嚷着要打一条围巾给她,却总是半途而废说她织得不好看,还是直接买一条比较快的银发淑女,宁海眼眶不禁一热。
眨了眨眼,她仰起头来,看见了墙上一幅画风有点熟悉的油画。
她走近画前,端详着画中的鸢尾花,以及坐在花丛前一名笑得开怀的妇人。那是中年时候的玛莉,站在画中玛莉身旁的正是少年陆静深。
看着看着,宁海突然怔住。
指尖轻轻抚过油画角落的署名——JS。
如潮水般过往瞬间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