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再这么拖下去,夜衣终将会离开,这让他不免怀疑自己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只是,眼前是对、是错都已无关,能否留住他的夜衣,才更是重要。
“那个称做阎王医的,真不肯再次出手救夜衣?医生的本职不正是救人吗?”
始终在旁默不出声的阙命战,心中不禁冷嗤她可笑的问题,失去了唯一的一道阎王令,怎有可能再让阎王出手相救?
阎王眼看就要离开,无论他私下曾与他交涉多次,软硬兼施可谓无所不用,阎王就是不为所动。
一片寂静下,克莱儿难掩失落“都是我的错,要不,夜衣也不会如此。”
“这是什么话!她既然奉命陪同-外出,自然是得让你安然无恙地回来,如今她拿自个儿的命将你换回,也是不理所当然的,我没因为你这几日所受的折磨要她给我个交代,已算是大量,你这傻孩子竟还把责任往自个身上揽?”眼见女儿自责的模样,威蒙-巴斯楚勃然大怒道。
闻言,冷天-眸光微敛,而在一旁的阙命战却已难以抑制。
“夜影这会儿性命攸关、意识难清,不知议员还要她给你什么样的交代?”目光如炬,他出口的语气亦冲得很。
威蒙。巴斯楚恼羞成怒的瞪大眼“你…”“战臣,没人让你出口多言!”冷天-厉声道。“还不快跟巴斯楚议员道歉?”
“爵?!”
克莱儿见状连忙出声打圆场“不用了,我想战臣也是担心夜衣才出此言的,何况,我父亲的话也重了些…”
冷天-伸出手阻止她没说完的话,冷凝着脸“你是想让唐门遭人笑话,还是想让人说我这做主子的管教无方?”
“战臣不敢。”纵然心中有怒,阙命战亦不敢违背他的命令。“请议员原谅战臣方才的触犯,也请别放在心上。”
既已道歉,威蒙-巴斯楚也不便再多说什么,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话。
清了清嗓子,他神色转为严肃。“其实,今日我请冷爵来,是有件事想同你商量。”看了看冷天-的反应,他继续说道:“这几日,我看着你为小女身负剧毒之苦而进出敝宅频繁,看得出是对小女极其关怀,虽然,我这么说是快了点,但能把女儿交到你手上,我想我可以安心了。”
即使没有明白的说出其用意,但在场的人也都心知肚明。
“爸爸…”是娇羞也是窘然,克莱儿低首藉以掩盖羞红的双颊。
“有什么好害羞的,难不成你想永远赖在爸爸怀里啊?”威蒙-巴斯楚呵呵大笑,见冷天-没有回话,又问:“怎么,难道冷爵已有意中人?还是看不上小女?”
克莱儿生得娇美,他不相信有人能拒绝得了,除非冷天-已有其他女子…难道那个本以为是男子的明夜衣,会是其关键?
他似乎能感觉到冷天-对她过度关切,会是他多心吗?
当威蒙。巴斯楚仍在思忖,冷天-已抿起笑意。
“议员这般放心将女儿交予我照顾,冷某自然再高兴不过,原先我还担心您不肯将女儿嫁入唐门,现在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了。”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看这婚期就快些安排,也能了去我一桩心愿。”点着头,威蒙。巴斯楚爽朗地大笑。“克莱儿,你能有这样的夫婿,我也算能对你母亲交代了。”
喜事将近的欢笑声中,冷天-的笑带有难解的含意。
驱车返回唐门的途中,车内异常的宁静,空气间的弥漫着令人窒碍的沉默,令操作方向盘的君战堂下属觉得难以喘息。
驾驶座旁,阙命战脸色沉闷,似有话难吐,忍在心里难受。
六堂中,就数夜影与战臣的性子最为冷静、不多言,情绪起伏亦是难有波涛,而今他有此表现,身为主子的冷天-不难看出其心中所想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