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言的珍宝。
石禾谦好不容易由叠高厚重的木板堆中,找到数块上好梨花木板,楼上楼下来回数次才将板子全数搬上楼,最后喘吁吁来到她面前。
“你搬那么多木板上楼做什么?”她好奇问。
“跟我上楼不就知道。”他故做神秘道。
石禾谦牵着她上楼,清风夹带荷香吹进房,梨花木香、荷香与墨香揉合成一种独特好闻的味道。
她被他推着坐于椅上,目不转睛看着桌上排列的十多块木板。
这些版画雕刻朴拙简练,不如市面上的作品工整秀丽,构图富雅生趣。她疑惑,这等粗糙的作品怎么会收到他分类归放的宝贝木板堆里。
石禾谦到妆台取饼镂刻花草环抱成圆满的铜镜,塞进她手里“你拿好镜子,我再慢慢说这些版画的故事给你听。”
冬晴不疑有他,持立镜面,兴致勃勃待他说故事。
他调整好镜面角度,取起第一块版画站在她身后,原本反刻的版面透过镜面反映出正面效果。
刻工并不俐落,可她倒能看出其刻的是厅堂中有位女子态度恭敬向首位长者请安姿态。
“故事要开始喽。”石禾谦清清喉咙徐徐以图说起故事“在多年前,有对远从江南北上的师徒来到一户人家拜访许久未见的故友,那位小姑娘有双灵活的眼眸,对身旁事物样样觉得新奇,井底之蛙的模样教人发噱。”
他又换了一块版画,上头刻画着一大一小的女子绣手绢图样。
“从此以后,那位小姑娘长住于主人家,主人夫妇膝下无女,小姑娘因而得尽宠爱,作威作福,主人家佣仆不胜其扰,还得百般容忍她的淘气与无理。”
“我才没你说的那坏!”指桑骂槐,分明在平叙她小时候的“事迹”
石禾谦故作惊状“有吗?我有提到你的名吗?”
“别装了!”冬晴转过脸,杀气腾腾瞪他一眼“都是陈年往事,你何必大费周章刻版画说故事提醒我以前的作为?”她现在才晓得他心机这么深。
冬晴霍然站起身,压力与怒气双管其下教她如何不发火?
他抓住她的手臂“要去哪?”
“我不要让人耍着玩!”她背对他颓然垮下双肩“所有人都认定我一定会嫁给你,但他们都忘了我只是名很平凡的姑娘,也需要给我点日子好接受你给我的惊喜,甚至让我慢慢喜爱上你;可期待愈大,我的压力就愈大。连你都不体谅我,搬出往事来嘲弄我。”她头愈垂愈低,以动作表示她的压力有多重,怨尤附加一句“我会短命必定是你们害的。”
见她严重的说词、夸张的动作,他才明白她小小的心灵承受多大的负载!
他曾答应给冬晴一段日子来调适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忘了父母亲对她的关爱已成为她的负担:找出以前刻来消磨时间的版画,看这位独缺蕙质兰心的姑娘能不能瞧出他的别有用心,岂知造成反效果惹恼她。
“我不是有意取笑你的。”他推着她再度坐妥“这些版画是我初学时所刻的,那时的我整日为左脸的伤疤失心失智,本想了断残生的小刀,却在木板中移转我的注意力,一刀刀刻起脑中闪过的画面,手法慢慢熟练。”他说明这些旧木板存在的原因。
冬晴方要启口,立即被他指点住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