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帮忙,她没有想到朱朝夕在城中居然有如此高的威信,难怪会听到当地的百姓在城中传诵:“宁王在,心不慌,一柄长剑震八方,杀的鞑子喊爹娘,全城百姓喜洋洋。”听到街头孩童的传唱,念念会心一笑,百姓的感情是最直接的,谁能让他们平安过日,便会喜爱与拥戴谁。而连年的战乱不断,和平便是人们最向往的了吧,他们的要求并不高,要的也不过就是安居乐业,吃饱穿暖而已,而这些小小的愿望难道就真的这么难以满足?推门出去,却见紫暇苍白着一张脸站在院间,怔怔的望着那满树将要凋零的梅花发呆。“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我便好像是这枝头的梅呀,自以为清傲高洁,却也有凋了落了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这脚下污秽不堪的泥土了吧…”念念知道那是陆游的《卜算子》,自那日第一次见面她晕倒后,就再没见到紫暇,也许是她的有意回避吧。念念上前。午后的阳光照在紫暇美丽而苍白的脸上,却并没有为她带有些许的生机,她仿佛一樽冰雕一般立在那里,全身带着的悲哀的气息,多少让念念感到意外。“你…这样下去会着凉的…”念念轻声地道,虽然出了太阳,但外面的气温仍然很低,像她这般从小养尊处优的女子恐怕是受不了的,更何况,她的脸如此苍白,嘴唇也有些青紫,估计在外面站了应该有不短的一段时间。紫暇缓缓回头,没有焦距的目光好久才定在念念身上,她不言不动,就那样盯着念念,良久良久,她冷漠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丝淡得几乎微不可见的笑意。那笑意如此凄美,凄美得宛如如血残阳般,让人的心仿佛都要碎了一般。念念的手不由抚向她的额:“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要不要我去找大夫。”紫暇侧首避开了念念的手,听到“大夫”两个字,眼中却闪过一抹慌乱:“不…你不要去找大夫,我很好…我没事…”念念皱眉,却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叹道:“到屋里去吧,那里暖和一点…”紫暇又转头去看梅花,忽然道:“你知道么?当年我一道圣旨忽然下来,皇上赐婚于我,我一下子成了京城所有王公贵族女儿们嫉妒羡慕的目标,朱朝夕不但英武俊美,而且温和谦让,能文能武,更是深得皇帝的喜爱,大家纷纷恭喜我说,也许不久我就会成为未来的太子妃…这些其实根本都不是我所在意的,我却为了这一道圣旨而不得不舍弃自己的心爱之人嫁入皇室…而八年,你知道八年的等待换来的是什么…”她侧首看着念念,幽幽笑道:“我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四岁,可是我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灯耗油尽了一般似的,终于,我可以放下一切去寻求一点点精神上的满足了,可是,哈哈…可是却这般的下场…”她后面再说的话已经转成了低喃轻泣,念念听不太清楚,但看她如此悲痛的神情,念念不由从心中升起一丝悲哀与同情,一个女子的一生便是如此的么?而嫁给了朱朝夕的她,又是何其的不幸?“你…难道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念念不由轻叹。
“别的办法?”紫暇冷笑,盯着念念,一字一字地道:“朱盈玉,你又何必如此假惺惺,一切不是都如了你的意了么?你的天真,他的深情…你们的苦苦相守…”她原本苍白的脸上渐渐浮上一丝病态的红晕,而那双淡漠的眼中也有了嘲讽的笑意,这多少让她看起来有了些生气:“我是太傻了…原来最傻的是我…我笑他的不顾伦常,笑你的虚情假意,原来…原来真正最丢脸的却是我自己…”念念望着她沉浸于自言自语中,不由得感到奇怪,而问话还没出口,便见她掩面而泣冲进了自己的屋子里,用力拴上了门…她的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念念就怔在了院子中央,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首,见是总管赵安平神色复杂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他站了多少,或者知道些什么?赵总管不等念念开口,便轻叹道:“公主别见怪,夫人原来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因为从京城跑来一路过于劳顿吧,应该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赵总管怎么知道夫人的事?”听说紫暇是第一次到边关来——念念望着他,他眼中似乎也闪烁着什么令人不解的东西“听口音,您好像也不是本地人吧?”赵总管淡淡笑道:“回公主的话,安平是八年前随王爷一起来的,后来王爷出家了,安平便随李嬷嬷回了京城…以前安平就在王爷的府上当差。”“哦?”念念扬眉,她忽然发现这里的每个人仿佛都有秘密一般,是不是他们的目的都是要瞒住自己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