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孩子是多么珍贵的宝贝啊!她想要这个孩子…不想打掉啊!
“我…”楚临瓒犹如火山爆发般地扯下床幔、推倒屏风、拍落铜镜…像头出柙的猛狮,将视线所及的所有家具皆毁坏殆尽。
他要的不只有孩子,他也要她啊!因为是他们的孩子,他才想要的!
可是他说不出口!她应该要懂的,为什么还要误解他?她难道不知道他说要纳夏儿为妾只是存心要气她的吗?
柳湄始终冷眼看着他发飙,看着他暴怒地几乎掀了整间房。
她不懂他在发什么脾气?真正该发疯的是她啊!
半晌,他终于平静下来,双拳紧握在身侧,恼怒地瞪视著她。
柳湄瞟著混乱的房间,迎向他的视线,冷冷的道:“接下来,是想打我吗?”
“你!”楚临瓒真想掐死眼前的女人,她到底要他怎么样?
两人就这样瞪视著彼此,然后她说:“我可以生下这个孩子…”
他突然觉得胸口一松,拳头也不再握得那么紧。
“但是…”她又接著道:“你必须休了我!我可以回柳家待?,等孩子生下后,我会请人把他送回来…”
“啊!”楚临瓒怒吼一声,踢飞脚畔的椅子,再冲到她面前,龇牙咧嘴地用食指指向她“你、你、你…”“我怎样?”她不服输地挺起胸膛,绝不示弱。
“你…你该死!”他的话一出口,她的眼里瞬间闪过受伤的神色,他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心中的所有情绪。
“我的确该死。”柳湄凄凄一笑,自嘲地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他无法说下去,他该说什么?他只是在乎她啊!
如果她不是这么冷静,如果她可以哭著要他别休了她,他一定会放软身段,只是…她总是表现得那么坚强,让他气得与她僵持不下。
柳湄期待的心因为他的辞穷而陷入谷底,终于,她颓然地垂下视线,虚弱地道:“我…累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楚临瓒蠕了蠕唇,还是什么都没说地转身离去。
柳湄有丝讶异地抬起头,望着他望去的背影,她竟觉得他似乎…很沮丧。
她马上暗嗤自己傻!他怎么可能沮丧?他要的只是孩子而已。但是,方才的他一点也不像过去的他,以前他可会很无情地羞辱她,可刚才他竟像是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似的砸毁所有的东西,他到底是怎为了?
多可悲!即将成为弃妇的她,竟然还忍不住必心他?
她想起腹中的小生命,鼻头一酸,泪水潸然落下…“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她扭绞著被单,边哭边咒睇。
她是那么的爱他,他却一次又一次地狠心伤害她。本以为两个人可以慢慢走向幸福的另一端,可没想到,他终究不曾对她用过情,又怎么会怜惜她呢?
孩子…一个尚未出世就知道无法拥有幸福的孩子,她著实不愿用这样的心情去孕育哪!
***
夜深露重,一抹昂藏的身影踏著轻缓的步伐,无声地推开门扉,接近床榻。
环视屋内,原先被摧毁的家具已重新整顿过,虽不能以焕然一新来形容,但至少已经比原本狼藉的状态好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