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紧紧地压住,令她动弹不得。她只好睁着一双大眼冷冷地瞪着他。
打了麻醉剂的阿诺简直有苦难言,她索性闭上双眼,任他宰割。
丁介小心地将阿诺断裂的门牙拔起,并在伤口处上药;他也趁机处理了先前她一直未治疗的蛀牙。整个过程中,他均寒着一张老K脸不发一言,助手江小姐也感染到了空气中飘散的不寻常气味,识相地噤声。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诊疗终于结束,丁介不发一语地降下了诊疗椅。阿诺迫不及待地起身,一个小时的煎熬已差不多去掉她半条命。
他脱下口罩,一张寒冷又铁青的脸更令人凛然。他走出诊疗室,悄悄地吁了口气。他走向宋自然,表面上似乎对着宋自然、实则对着阿诺冷冷地道:“回家后一定要冰敷,记住,明天複诊。”在丢给阿诺複杂的一眼后,他示意江小姐进行下一个病人的诊治。他不敢让自己空闲下来,他怕一停下来,自己的心情将无所遁形,这样前所未有的情绪令他不安。
阿诺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奇怪”的鬼脸——因脸上的麻药未退,嘴巴不太灵活所致。对他的话颇不以为然。
翌日,心悬了一天,等不到阿诺的出现,丁介心中有些烦躁。但他否认烦躁的原因是因为她,他把原因归咎于天气过于闷热。
三天过去了,在阿诺依然音讯杳然之后,他再也沉不住气了,连续的失眠与期待的落空,令他无法再以自圆其说的方式安慰自己。三天来,他体认到一件可怕的事,他竟然在意这个女人?在意她竟然罔顾他的忠告而未回来複诊?
他心中的气愤多于意外。他喊住币号小姐,要她调出阿诺的电话号码。但令他瞋目的是,阿诺的病历表中竟只填了姓名及性别,其他栏均是空白。他抑制不住情绪,似在发泄什么似地把挂号小姐的失职痛斥一顿;在她委屈的眼泪中,他才猛地醒悟自己的失常。
看完最后一位病人后,丁介拖着疲惫的身心走向停车场。一路上恍惚地握着方向盘行驶在回家的路上,脑中闪过的均是阿诺的嗔、笑、怒、骂,还有那一夜…
一个闪神差点撞上过马路的行人,他猛地煞车,额头的冷汗不断沁出。他挥掉汗珠,抬手按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稳住心神。
他到底怎么了?那个女人的影像为什么像魔鬼一样紧缠着他?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地失常与心不在焉,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吸引力?怎么能把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不行!他不能让这个女人主宰他的情绪,他必须确定一些事!略迟疑一会儿之后,他掉转了车头。
车子在阿诺公寓前停下。他抬眼瞄了瞄六楼,没有灯光透出。他纳闷地看錶,十点不到!她…这么早就睡了吗?
将车子熄火后,他颓然地倒在椅背上。来这里又想证明什么呢?他实在愈来愈不能了解自己了!
闭眼假寐了数分钟,他被一阵谈笑声惊醒。看着路灯下不断移动前进的两个身影,他回过神想集中精神。在看清楚并肩的两人后,他的睡意顿消,心头如遭重殛一般难受。她…和他已进展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看着两人并肩上楼,丁介血管中的血液如被抽乾般,所有不确定的感觉、所有不敢确定的情绪全在这一刻得到证实,他——已无可救药地爱上那个小魔鬼。她的睡颜、她的薄嗔突然深刻鲜明地浮上脑海;他十分心惊,如此深刻鲜明的画面到底从何时便深植在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