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眉见他又沉默下来，于是离开凳，慢慢地靠近。

“娘？”风煜不解地看着她。

风煜发惊怒的吼声，这才挣脱恶梦，从书案上直起来。

绣眉用手绢拭去角的意。“幸好我问了相公，否则还真以为就像大娘所说的那样，原本要娶的是若龄妹妹，因为她不肯嫁，这才换成是我。”

这一刻，她心中的大石真的放下了。

“不…”

他望向窗外，不发一语。

应该如何告诉妻，自己在乎的是有人愿意正视自己的脸、倾听自己的心事，可是这些话风煜说不，因为一旦说来就失去了意义，活像是他在勉她合一样。

“可以让我好好看看相公的脸吗？”绣眉盯着面前的男人，想要让他知，自己真的不在意。

“娘…”觑见她走来，大躯陡地僵住了。

梦中，那张带着狞笑的脸孔又现了…

“没错！我究竟在怕些什么？”妻对他脸上的疤，并没有预期中的嫌弃和厌恶，还想要看清自己的长相，这是件值得兴的事，因为她有颗善良的心，可是风煜反倒更踌躇不前。

他满冷汗地望向漆黑的窗外，才发现夜已经了。

用手掌抹去脸上的汗，风煜往后靠在椅背上，盯着书案上的烛火，想到才刚新婚，却得丢下妻独守空闺，连新房都不敢踏去一步，他只能苦笑。

闻言，绣眉的心情也跟着豁然开朗，畔的笑靥更。“相公为什么想要娶我？我不过是小妾所生的女儿，还有个不好的娘，本攀不上。”她愈来愈想要了解这个男人。

你在怕什么？

绣眉在中低喃：“他…到底在怕什么？”

不！应该说情上渴望接近她，可是理智却让他更加退缩。

一个声音这么问。

“那什么对相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她挑起黛眉问。

风煜坐在书案后，一手撑着额，被这样矛盾的情绪给折磨着，终于不得不承认是因为对妻动了心，这是原本没有在设想范围内的情况，如今动了心，也就更在意她的想法。

这个男人要的是自己，不是别人。这比任何事都还要来得重要。

“不要过来…”

“我、我突然想到还有事要办，你好好休息…”不等她开，风煜宛如旋风似的夺门而，留蟣uo墩在原地的绣眉。縝r />

没错！就在掀开红巾的那一刹那，妻便牢牢地抓住自己的心，而在对谈当中领略到她的傲气、她的毅之后，更受到烈的引，在寂寞了这么多年之后，他多想要有人真心相伴。

没关系，他们是夫妻，总要见面的。

因为面前这名女是他活了二十六年，第一个心动的对象，又是那么的好，他真的很庆幸娶的是她。

要是她知六年前的事，会作何想？会不会觉得恶心反胃？即便当时他拚了命，最后还不惜毁了自己的脸，总算没有让对方得逞，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无法忘记那被侵犯的…

又是那个噩梦…

风煜屏住呼，注视着她笑意盈盈地走来。

而风煜也庆幸自己选对了。

“当然不是，我从到尾想娶的就是娘。”他正地说。

是梦！

这么一想，绣眉便开始自我检讨，是不是了什么让人误解的事，不过想了半天还是不得其解。

“你可知得罪本公公的下场？还是乖乖地听话…”

“住！住！”

被她摆了一，居然真的相信了…”想必是大娘气不过对方要娶的是自己，而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才会撒这个谎。

“公公我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气…”

“相公怎么会以为这是勉？”绣眉慧黠地反问。

风煜又刻意把脸偏开。“什么样的对我并不重要。”

而前的情况更让他讶异，因为这初萌的情是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有生以来一回尝到心悸的滋味，就在心版上烙下痕迹，可是也因为这样，他更害怕对妻诉说心里话。

他嘶声大吼，拚了命地抵抗，只想逃去。

“娘不需要勉…”风煜整个人僵在原地，只能看着绣眉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

他闭，克制着胃的翻搅，才把想吐的冲动压抑下来。

是在怕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