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什么嫌她吵!她又不是在书店里大声喧哗,只是因为这里的收讯不太稳定,所以难免会稍微提高一下音量讲电话,他有没有必要反应这么大?旁边的人都没说话了…
“咖啡厅?我还以为自己到了菜市场。”他似笑非笑的扯动唇角,轻而易举地反唇相稽,讽刺她实在低估了自己的聒噪。
“你——”
“说话前先把嘴巴擦干净,这是基本礼貌。”他拧眉盯着她嘴边沾附的奶油和酥皮碎屑,重整脑中一时失常的审美标准,同时迅速把书本收回公事包里,不多浪费半点时间起身离开,赶赴下一个行程。
她匆匆抹了下嘴角,再拿纸巾擦手擦嘴,既困窘又懊恼地面对周遭客人相继投射而来看热闹的目光,不得不放弃继续和那男人理论的念头。
真气人!没想到她居然被一个趾高气昂的无礼男人反过来嫌她没礼貌,这简直是做贼的喊抓贼!
她火大的吞下大半颗泡芙,咀嚼着满口不能骂的诅咒…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用来形容宋馨曼此时的悲惨处境再贴切不过了。
前天她租于公寓顶楼的住处经过一场中台挟带豪雨的无情侵袭,才晓得更早之前几次大大小小地震、余震,已经悄悄损坏了这栋屋龄超过四十年的老房子,一整夜天花板、墙壁、水管不断渗雨漏水,使她的老窝泛滥成灾,整夜疲于奔命才勉强保住大半的私人物品。
由于那些来不及抢救的家具、家电大部分都是房东的所有物,所以两方在各有损失的情况下,协议无条件退还她的押金和本月租金。房东太太还好心的在自己的住处空出一小块地方让她暂时摆放幸免于难的物品,不过也得在一个星期内搬走才行。
她在附近的旅馆窝了一晚,马上面临到的是无处落脚的窘境,今天还特别请了一天假出来找房子,感觉实在很凄惨…
忽然间,她瞥见不远处的街口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和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年轻人在拉拉扯扯。还来不及搞清楚是什么情况,那老人已经被年轻人推倒在地,后者抱着怀里的东西拔腿就跑。
她见状立即奔向那名跌坐在地的老人,担心地扶起他。
“您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袋子…那个人抢走我的袋子,我的东西全在里头。”老人抓着刚从年轻人头上扯下的棒球帽,气急败坏的指着对方逃走的方向。
“等我!”她丢下一句话,二话不说地追了上去,以跑百米的速度冲过一条巷子,果然看到前方有道熟悉的身影。
“站住,你这个鸡毛头强盗。”那头五颜六色的醒目特征教她不认出来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