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该是怒骂的声音好虚弱,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发出了蚊鸣般的声响。
“你陷害我…”她抿着嘴,泪水在眸底打转。
亏她还试着想相信他的,可他一走,官爷马上上门。
“我又是哪里陷害你?我说过,就算我要行凶,我…”
“那批灯油是用你送来的伯仁榨磨的口”
金如秀不禁怔住。“不可能…”那批货虽说他没亲自点算过,可是他并没有嗅闻到不对劲的气味。
“那个去世的姑娘前两日来我店里买薰香灯油,听说闻了一夜已觉不适,但没细想,昨晚又点燃,岂料一连闻了两夜之后…早家人怎么唤都唤不醒,才知道她已经死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算你要陷害我,你也不该拿人命玩…我宁可死的是我,而不是不相干的姑娘!”
被押进大牢前,她还特地委请官爷带她到那姑娘家,那灯油看起来和往常所制的没两样,而且是她亲自监督的,可偏偏闹出了人命,若说问题不是出在柏仁,又会是在哪个环扣上。
“你在胡扯什么?我没有!我不敢说自己是个善人,但至少我也不至于拿人命出气!”
“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要解释什么?”
“我发誓,我没有,如果有,我不得好死!”
龙静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除了柏仁,她想不出还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我们先离开这里,然后我会证明我的清白。”他一字一句说得再清楚不过,透着不容置嚎的霸气。
“我可以离开?”她气若游丝无力地问。
“当然,有我在,没有任何人能够困住你。”说着,他轻柔地将她打横饱起。
她挣扎着。“不,你…”“至少替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你已经太虚弱了。”他将她抱进怀里,低声问:“他们没有给你东西吃?”
“有,可是我一吃就吐。”
“无妨,回去我再差人替你准备一些吃的。”他抱着她脚步放得极轻,缓缓地舍级而上。
“你要带我去哪?”
“金府。”
“不,我要回龙府,我没有理由去你府上。”
走出晦暗的小径,来到府尹朱门外,她才惊觉他的脸色冷鹜得慑人,嘴唇抿得死紧,仿佛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气恼着。
“随便。”他看向路边,瞧见并成已经驾着马车在外等候…见他出来,立刻跳下,为他开了马车门。
而原本就守在府尹外头的忠心仆碑也冲向前来。
“小姐…”巧瓶早已经哭肿了双眼,小嘴抿得死紧。
“巧瓶。”龙静虚弱地笑着。
长治向前一步,想要将龙静抱过,却被金如秀闪开。
“放开我家小姐。”长治咬牙低咆着。“我们自己有马车,不需要劳烦金二少。”
“她现在身子不适…”说话的同时他嗅闻到一股铁锈味,顿了下,低喊着“并成。”
“在。”
“离这里最近的医馆在哪里?”
“不能去医馆。”龙静虚弱地扯着他。
“再不去医馆你肚子里的孩子会保不住。”他压低声音附在她的耳边说。“难道你没有觉得不对劲?”
龙静蓦地瞪大眼…她没有说,为什么他会知道?“去…城西麒麟路尾的朱医馆。”原本她是打算撑回府,再让巧瓶去请朱大夫过来一趟的,但金如秀说得没错,她的肚子确实是抽搐得很不寻常。
金如秀轻点头,看向始终跟在身侧的长治,不悦地道:“你家小姐身子不适,我要送她到朱医馆,你要是挡在这儿,耽误了时间,后果自负。”
长治当然知道自家小姐身体不适的原因是出在哪里,只好退开一步,眼睁睁地看着他将龙静泡进马车里。
“并成,去城西麒麟路尾的朱医馆,让马儿跑快,但不要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