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住,充盈在眸底的泪水掉得仓卒。
“世涛!你在搞什么鬼?卜姑娘是我的客人!”樊入羲蓦地起身,恼怒地瞪着他,显然没料到他刻意的安排,竟会伤了卜希临。
“既是你的客人,就将她带走。”他冷声道。
痛,就一次痛到底,痛到极限,就不会再想起。
“你!”樊入羲一把揪起他的衣襟,却见一只雕饰翻出。“这是…”
“樊老板,你别这样!”卜希临冲向前阻止,却瞥见他将她赠与的七彩鸟穿上红绳戴在颈项间,这意谓着、意谓着…
察觉她的注视,文世涛把心一横,扯下七彩鸟。“你给我这个,是故意在嘲笑我?我不可能拥有正常的双眼,这七彩鸟…”i他奋力将它丢向窗外,落进溪承里。
“不要!”她要阻止,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七彩鸟掉叠在溪里,消失不见。
“那玩意一点都不适合我,就如你,也不适合我。”他强迫自己无情,强迫自己演完最后一幕戏,只是有点遗憾,曾经美好的一切,竟是由他亲手撕裂得粉碎。
卜希临看着他,豆大泪水滑落,她用力地抿紧嘴,转身就跑。
“卜姑娘!掠阳,跟上!”樊入羲命令贴侍跟上,旋即转头怒瞪着好友,却见他眼睛绽着鲜红光痕,眨也不眨的追逐那抹纤细的背影,像是多么不舍,不断地用眼去记住她。“你…你这是何苦?”
樊入羲骂完,撇下他,大步离去。
“什么是苦?求不到是苦,求得到…更苦。”他哑声喃着。
他独自在黑暗中很久很久,渴望得到一抹光,渴望得到温暖陪伴,老天怜他,何其有幸拥有,他看见了色彩,感受到温暖,如此奢侈的盼望就在他的眼前,伸手可及,可是他要不起…他输不起…
“掠阳,卜姑娘在哪?”
樊入羲一下楼,就见贴侍站在楼梯边,有点不知所措地指着前方,状似在赏莲,其实正努力压抑哭泣的卜希临。
瞧她不断抖颤的肩头,樊入羲俊俏的脸都快要皱成一团。
“咳…”他缓步走向她。“卜姑娘…你…”喔,该死,他到底要怎么安慰她?
虽说他一向很懂得怎么逗姑娘家笑,可是眼前这位并非他的爱慕者,当然不买他的帐,尤其她刚被心上人狠狠伤透心。
偏偏他又知道来龙去脉,不能和她一鼻孔出气地苛责好兄弟,但也不能委屈她…啧,真是麻烦。
“对不起,樊老板,我失态了…”她没有回头,脆亮的嗓音不再,裹着浓浓的鼻音。
“不不不,如果我是你,也会哭的。”这句话安抚的意味极重,因为他根本没被无情对待过,哪会明白个中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