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指温暖他。
果然很凉。
永霖的心,也是凉飕飕的吗?
她环住他的颈子,拥抱他的身躯,感觉他渐渐全身松软下来依着自己。怀里的踏实暖意,充盈饱满,她回到有他的地方了。
“读什么呢?”她问。
“户部呈上来的人口载案。”永霖将她搂得更紧些,深深嗅闻她的味道,揪紧了心,干涩怨言:“本想读点枯燥东西,但脑子太清醒,随便翻就找到纰漏。回去要撤换一批人,否则早晚妳的兵都不见。”
“嗯,你别太辛苦。”
他胸膛震动,笑意传到她身上。“哈哈,朝中有人还等着妳会劝我,以为妳会让我收敛些,没想到庭儿倒是支持。”
“嗯,出嫁从夫。”
他胸臆生甜,眷恋万分地埋在她颈窝,不住地重复她的名字,一声声庭儿庭儿…几乎唤断肝肠。
她蓦地懊悔,不愿他如此忧怀。他是天所骄纵,得好好捧护。
“我还要去看他们如何决断,是否留兵,帮助库洛什镇压异起。”稍推开他,果见他愠恼,眉峰蹙拢。
“行,我也不是不能讲话。”他舒心道:“妳先休息,至少沐浴包衣换下这身衣服。我鼻子差,受不住血腥味。”
“嗯。”她点头,就见永霖提声一喊,青砚很快进来布置热水。
片刻后,邵庭看看他,看看没有屏风的帐子,末了要他等一会儿,背过身去卸下钟甲,褪去衣袍,拿了条布巾跨入桶里,毫无扭捏。她知道他在看,因为背后要烧出两个窟窿似的,他认真在检视她身上有无青紫、有无红裂。
“嗯…”她舒服浸在热水中,用热度抒解疲惫酸疼。
永霖起身,到衣架边脱去外袍,她原以为他要来一起洗,孰料只是换掉与她拥抱而染污的外袍而已。他利落套好袍子,束上玉带,一身卓豫文士的装扮,玉树临风,只在外头加了狐裘大衣。
永霖捧来一迭衣物与干净浴布,坐到浴桶旁,两手撑迭,头趴枕在浴桶边缘,目光露骨地一览无尽春光。
邵庭呼息短促起来,胸脯起伏,水面涟漪一圈圈漾开。
她头疼地拿起布巾,意欲遮掩,他却倾城一笑,很体贴地道:
“不用遮了,等会儿还要帮妳穿衣呢,还是妳不要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