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谢他。虽然说不，因为现在的她一旦开，一定会了她想哭的情绪。可是她的心里，真的很激、很激。

李兰英将纱帘束好，下了炕穿好衣服。然后他将庆莳拉起来，替她拉整皱的衣裳。庆莳就近看他的脸，比刚才还要苍白。

庆莳上想通。“她怕我没好好工作？”

“你被关了四天，脑糊涂了。”李兰英说：“今晚是除夕，我们一块把这团圆饭吃完。”

饱足。

李兰英叹了气，表情也跟着难过。他伸手臂，把庆莳捞怀里，静静地让她偎着他。即使庆莳手里着的卷饼、还有她的鼻涕泪，脏了他名贵的衣，他也毫不在乎。

见庆莳一脸犹豫地愣在原地，李兰英又板起脸说：“别发呆，过来坐下，把饭吃完。”

庆莳惊醒，听话地坐下，不过她摇摇，说：“我吃不下。”很神奇，她本来饿得还能再吃上两三卷大饼，可是被李兰英吻过后，她不饿了，也不冷了，觉自己变得很壮了。

相反的，李兰英看起来好像很累。庆莳问：“你好像…有不舒服？”

庆莳的心的，也酸酸的。他在为她着想啊…无疑的，这拉近了她与李兰英之间的距离，之前发生的不愉快，好像都烟消云散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了…

见庆莳开始啃起卷饼，李兰英安心一笑，舀了碗清淡的冬瓜，慢慢吃起来。

◎注五：住局，即嫖客在院过夜。

这李兰英，是不是知她一直很想再次受这些滋味？如果这是他今晚来的用意，那么…

他只希望自己的陪伴，可以让庆莳有家的觉、有团圆的觉。

…不会吧？

“啊？”庆莳疑惑。“什么走了？”

“庆莳？”李兰英想了想，最后这么安：“别怕，我陪在你边啊。”

“没错。”李兰英坐回四仙桌，虚弱地笑：“不过看到咱们的表现，我想她应该放心了。”

庆莳心里一动。

而且这总是为她着想、为她付的行为，让她无法不想起梅岗。

团圆饭啊？

他看向庆莳，看到她低着，泪扑簌簌地一直往下掉，掉到了卷饼里，掉到了膝盖上。李兰英倒气，想冲说什么，又吞回去，只说：“不要哭，再哭，卷饼都变咸了。”他本想逗笑她，可庆莳没理他。他有些尴尬，于是夹了白菜心、舀了冬瓜给庆莳，又：“吃淡的。嗯？”庆莳的小肩膀开始颤抖。

“没的事。”李兰英低下，不让庆莳看他的脸。他拿了筷，继续为庆莳卷饼。“虽然菜凉了，但这桌菜还是得吃。”

李兰英说：“那嬷嬷一直都不放心你，在监视你。”

◎注三：老斗，指嫖客。

原来如此。庆莳终于明白，为何刚刚饭吃到一半，他的脸大变，甚至很突然地要她上床。没想到，这家伙一直都在为她的境着想…

李兰英撑起，微微地掀开纱帘，看了一会儿房门，松了气，说：“很好，走了。”

她十年没上桌吃过团圆饭了。

庆莳低着，坐回李兰英边，接过那只卷饼，虽然冷了，可是她的手、她的心，还有她的，都很…

“为什么？”他嘛那么执着？

本来以为，接下去的发展，会是天雷勾动地火，引来惊天动地的激情大战。不过最后，李兰英并没有碰她。

这声温柔的呼唤，终于让庆莳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把这连日来所受到的惊吓、恐惧与屈辱，全哭了来。

佳肴是什么滋味？团圆是什么滋味？有家人陪伴又是什么滋味？

看着气吁吁的庆莳，小脸红得好健康，他笑了。庆莳看呆了，她还以为李兰英只会在讽刺人家时才会笑，没想到他单纯地笑起来，会那么好看，会那么让人觉得亲切。那笑，会让她想起梅岗。

◎注四：站院的，接待嫖客的人，通常穿整齐清洁，笑脸相迎。

李兰英的睛笑了。对，就是这样。他溺地望着吻得忘我的庆莳。好好地吃我，庆莳，我甘愿让你分享我的一切…

吃着，吃着，他听到泣声。

于是，这场本来由李兰英所主导的亲吻，因为庆莳攀上他脖颈的动作，而整个颠倒过来。只见庆莳不断地压他，让自己可以更地探索、品尝他的味，而李兰英也任着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