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冬天…病死的,当时…我好想救他,可是我们身上又没钱,请不起大夫来…替他治病,于是我就在一家药堂门前跪了两天…好不容易他们给了我一些药,等我回去时…乞丐伯就…”
季小扬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地哭了出来“要是我们有银子…要是我们能有…一些钱,乞丐伯…
就…就不会死了…“
“唉,我不该问你的,又让你回忆起这么伤心的往事。小扬,别难过,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你还有未来的人生可以过啊!”赵怀睿将她搂进怀里,安慰地拍着她瘦小的身子,一面喃喃地自责道。
见季小扬没有回答,连身子也没有一丝动静,赵怀睿不禁奇怪地拉开季小扬,揪着她闭上眼睛的睡容。
季小扬居然哭着睡着了!
赵怀睿温柔地拭去她脸上未干的泪痕。算了,就让他睡吧!也许睡一觉醒来之后小扬就不会再去想起过去悲惨的遭遇。老天爷对这个孩子真是惨忍了点,让他在这么小的年纪就遭受到被亲生爹,娘抛弃做一个小乞儿后,又尝尽了人世间的生离死别。
赵怀睿原想将季小扬放到这屋子的床榻上,孰料季小扬竟紧紧地抓着他的臂膀不放,像是一个即将溺毙的人紧抓着可以求生的木板。赵怀睿想了想,干脆陪着季小扬一块睡。
季小扬循着赵怀睿温暖的胸膛,便紧紧地靠了上去,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她作了一个梦,在梦境中她瞧见那已经离她远去的乞丐伯对她微笑,但她却怎么也追不上乞丐伯逐渐远去的身影,然后她瞧见一个自己生平见过最美丽的女子,正低首蹙着眉望着一本白白的簿子,那簿子上横竖的线条有三个图案她是认得的,那是她今天才有的名字“季小扬”,可是另外一个比较复杂的图案她就不认得了,尔后…
季小扬醒了过来,打算告诉赵怀睿她所瞧见的梦境,可是却找不着他的人,而炉子里也只剩下了一堆冷却的炭灰,和剩留在她身上一件赵怀睿的外袍,像是怕她冻着盖上去的。
季小扬焉然一惊,飞快地从床榻上爬起身来,四处绕着屋里,屋外找寻着赵怀睿的踪影。“大贵人!”季小扬寻遍屋里找不着他,一遍遍地叫着他,然后又跑到屋外去找,甚至于连林子也找了,她不停地叫喊着赵怀睿,但哪有人?赵怀睿就像消失在空气一般。
季小扬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好放声地叫他“大贵人”,但无论她如何地喊着,他再也投有出现了。她的眼眶里流出停不下的泪水,心想他一定是嫌她累赘,趁她睡着的时候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季小扬丧气地回到屋中,-面拭着自己流下来的眼泪,见到地板上到处都是她拙劣的字迹,蓦然地,她在那些歪歪曲曲的字迹中瞧见了…-行新添上去的文字。
她不懂那些字是什么意思,但是她非懂不可!这些字也许是那个大贵人留给她怎么找他的讯息。
季小扬一遍又一遍地将赵怀睿留下来的那行字反复地练习,足足练习了三天三夜才将那些字练好。她心里打算着到城里去写给识字的人瞧,也许她可以再找回头一个对她这个素昧平生的小乞儿这么好的大贵人。
当城里的人瞧了很久,终于辨认出来她所写出来歪歪扭扭的字,告诉她这些字的意思时,季小扬险些泪洒大街,赵怀睿只告诉她,他有事先走一步,倘若住后真的有缘,他们会再见面?接下来则是要她好好地念书,将来可以出入头地。但是对他的行踪,赵怀睿一个字也没有写。
季小扬这时才明了自己口中的大贵人是何许人也,尾端的落款上书的是“赵怀睿”三个字,那是他的名字。
赵怀睿,赵怀睿,赵怀睿…。季小扬不禁怀疑地心想,那不是害她被贬下凡的男子吗?
可是他对她这么好,又怎么会害她呢?她这次被贬下凡来和赵怀睿究竟有甚么关系?是她欠赵怀睿一份恩情。还是赵怀睿欠她?
季小扬百思不解,连赵怀睿送给她的那个玉佩她也舍不得拿去当掉,虽然赵怀睿要她拿这块玉佩所典当的钱去念书,但是这块玉佩一卖,她和赵怀睿的那份牵系也就断了。
她舍不得!她宁可再做乞丐,宁可一辈子不识字,也不能将这个玉佩拿去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