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他会代表着那座沦陷城池的抵抗。

没错，除了第36步兵联队，还有谁是这支向松江突围小队的老对手？

二十米外，坐在帐篷里的北岛刚雄遥遥看着车灯下和探照灯下还算开心的两名少尉，双一片茫然。

日军少尉笑的是，碰到一个师团的同僚了，第9师团都是日本本岛北陆地区的士兵组成，在异国他乡来说算是老乡中的老乡，老乡见老乡嘛！心情自然会好一些，尤其是在大败之后情属于最低的这个时候。

自从他担任第36步兵联队代理联队长，却只能在哨卡守着看着运输资的车队开过，只给他留下一脸灰尘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没怎么聚焦过。

“八嘎！让他们赶去执行他们的军务。帝国陆军需要的是资，不是他们的闲聊。”北岛刚雄遥遥看着两名少尉脸上的笑容，却是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大踏步的走帐篷，怒声下令。

等双方换完番号，对面个矮小的日军少尉笑了，曾经也笑了。

就如同已经成功骗过日军少尉的曾经一样，他也不知前方的路上还有多少日寇，但他也必须得继续往前走，不路有多么艰难。

“井上君，你们长官？”曾经瞟了那边一，脸上似笑非笑。

北岛刚雄的声音足以传到二十米外。

他现在厌恶笑容，厌恶喜悦，尤其是现在别人脸上的时候。

“那是我们代理联队长，北岛刚雄中佐阁下。”日军少尉谨慎的将曾经的证件还给他，抬手行军礼：“帝国武运昌隆！”“帝国武运昌隆！”曾经抬手还礼。“井上君，战后，请你喝酒，家乡的清酒。”

对于这支败军来说，没有人，能知自己的命运究竟会是什么样。

长官啊！曾经跟随他多年，见过他在烈士陵园慷慨激昂的演讲，也见过他于战场上面若寒霜，还见过他在誓师大会上松开新婚妻的怀抱毅然跟上已经开的大军，可是，曾经从没见过，站在尚歌舞升平的首都，就藏起泪光的他。

“家乡的清酒啊！”日军少尉中闪过一丝迷茫，低下喃喃自语：“还有机会喝到吗？”

等到淞沪败势传来，曾经仿佛懂了，淞沪若败，首都首当其冲。若一国之都被占，亦是算举国之痛吧！曾经以为自己懂了，但他其实没懂，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自己那位从来算无拾遗的长官痛的是什么，他痛的，不是城，是人。

现在的他，没有时间想那么远，他得迅速第9师团辎重联队第9小队中村俊彬的角中，带着80多名弟兄逃生天。虽然这里的兵力或许达一个步兵小队，还有重机枪加持，但真要打起来，不过土瓦狗，只是，这里距离前线尚有10公里，哨卡不知还有多少，冲的话，损失不知会有多少。

北岛刚雄茫然的脸猛然凝固，嘴张大，就像风的病人一样，颤颤巍巍抬起手指向车队。

此时的曾经，或许不知，不久之后的他，将会看着一件件人间惨剧，就在自己前发生，他的泪大颗大颗的淌，却不能哭声，他甚至不能狠狠咬自己的手努力的让自己不发声音，因为他的手，需要杀人，需要，扣动扳机。他只能狠狠的用牙咬住自己心步枪的枪托，用狠狠瞪着那一幕幕他无法阻止的惨剧，寻找着最有价值的目标，狙杀。

思绪间，曾经已经走下汽车，拿着熟练的日语先报上令，然后眯着睛看着带着两名士兵走过来的一个日军少尉。为检查的一方式，闲聊有时其实是很重要的一个手段。

而曾经笑的是，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啊！没想到，在这儿又碰上老对手了，而且还是前两天才被打得灰土脸的老对手。一支堂堂的步兵主力，竟然跑来收哨卡了。

车队从已经挪开拒和铁丝网的公路上鱼贯而过，直到最后一辆汽车，陈运发憨厚的微笑着冲双迷茫的北岛刚雄目光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