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给你帮忙。”

“安排在今晚。”

一个穿着云雾似的白蝉翼纱衣服的金发姑娘吃吃地笑着走到塔茨伯利跟前，从这团云雾里一双拿着一本纪念册和一支铅笔的粉红小手。“请签个名好不，塔茨伯利先生？”她用银铃似的声音说。他哼了一声，草草地签了名。那个姑娘在吃吃的笑声中象一朵白云那样飘走了。

“你怎么啦，怎么啦，帕格。亨利？”埃里斯特。塔茨伯利离开酒吧，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独自个儿站在一旁，在你男汉的脸上显了一副为世界担忧的神情？”

帕格独自个儿站着，没去喝酒。为了免得被熙来攘往的客人挤着，他退到那棵棕桐树前，不知不觉地象斯普鲁恩斯那样把他的手指关节贴在上，用几乎同样的苦恼的斜视看着周围。帕米拉。塔茨伯利同杰妮丝、他的两个儿和埃斯特在一起喝酒，她在讲故事；那是一件新加坡的轶事，帕格据那些人聚会神的模样这么猜想。他看到拜过得很快活，到兴，因为他今天下午看上去一直垂丧气，闷闷不乐，这心情是两天内他同国务院里一个言语支吾的小人行了第二次不解决问题的谈话后造成的，那个人既不肯证实，又不肯否认，娜塔丽是否已经启程回国。至于帕米拉，尽帕格急于想同她谈谈，他不愿去打扰那群年轻人。自从他们在莫斯科分手以来，已经有半年了。再等几分钟也没什么关系。归结，她看上去是多么年轻啊！她三十一岁了，比他那两个儿年纪大。但是大得不多，大得不多。

帕格的心上沉甸甸地压着一个念：日本舰队正在公海上乘风破狼地近中途岛。同这个念相比，另一个是一件可笑的微不足的事，但是在他心却有同样的份量，那就是帕米拉。塔茨伯利对他冷淡的招呼。他并不指望得到情奔放的对待，但是哪怕在迎行列里一个女人也能用嘴一扭、手一、睛一瞟来暗暗表达情啊。什么也没有！第一看到的帕姆没他料想那样引人；有差劲，甚至单调乏味，而且相当憔悴。但是现在，隔开了几码，她生气地在同年轻人谈话，正在恢复他在回忆和幻想中赋予她的彩虹似的光芒；他白天在海上想念她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沮丧起来，他下又到同样的心情，虽然她站在那里有血有，生气。

“嘿，帕格，这个人刚才还来参加这个无聊的游园会呢，是不？这帮人从来不会忙得不见我的。他们老是迫不及待地争取名满天下。哦，空军元帅丁在戈林的九月七日空袭中还跟我谈话哪！要是当初我在铁卢，拿破仑从战场上逃跑的时候，他在背上还会跟我谈话哪，准错不了。不他的痔疮多么使他痛苦！啊一哈一哈广帕格对他周围乐的人群了个手势。”我刚才想到了拿破仑。想到铁卢战役前在布鲁尔举行的那场舞会。“

“真了不起。”

“哦。给你举办了这个游园会，玩得兴吗？”

军旁，一圈服装鲜艳、只想往前挤的女人围着他。

这次洋溢着谈笑声的乐的盛会，在他郁的光中，看上去好象是穿着大人的盛装的孩们的一场游戏。他脑里栩栩如生地浮起了诗歌、小说和电影中再现的铁卢战役前夕在布鲁尔举行的那场盛大的舞会；丽的女人、英俊的军官、音乐、酒、惠灵顿公爵自己也在舞；接着是远传来法国大炮低沉的隆隆声；于是一片乐烟消云散，变成惊慌、窜、泪、告别和匆匆拿起武。也许华盛顿大厦园里这次闹嚷嚷的豪华招待会不及拿破仑时代那样丰富多采，但是即将发生的战争，在维克多。亨利的幻想中，已象铁卢战役那样隆隆地近。它的后果，他认为，对打败的一方来说，会造成更大的灾难。

“得啦，帕格！”那张胖的脸沉下来，显机灵、顽的神情。“这个岛上正在酝酿着什么事情。一定是极大的事情。告诉我你知的情况。”

“我不知。”

“有一儿发炎。明天会见尼米兹以后，我上你们海军医院去检查一下”

“你拿得稳能见到他吗？”

“我告诉你，这叫我想起什么事情，”塔茨伯利嚷着说“想起了我在新加坡参加过的喜特酒会和舞会，那时候，那帮黄肤的矮鬼正在来半岛向南，有的骑着自行车。你们那儿海港里的那些庞然大都被炸得稀烂，接着国在菲律宾的整个队被黄人俘虏了，这些黄人还挤满在东南亚和东印度群岛上，搜刮必要的资来行一场准备打一百年的战争；新加坡丢了，大英帝国四分五裂了，澳大利亚象一个赤的新娘，随时都可能受到蹂躏，日本

“你的睛怎么啦，韬基？”

“啊，人有时候不能说不。”塔茨伯利扮了一个古怪的鬼脸。“白白浪费了一个下午。那顿结婚周年纪念的晚宴仍然安排在今晚吗？”

“啊，说得对。‘夜晚有宴’的喧闹——‘②但是下至少还没有听到越来越近的隆隆炮声。”那只独眨了眨，瞪着。“难有人听到了吗？”

“你脸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