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赶回驻地的石tou失魂落魄，边走边唠叨着：“长官，你不在我咋办？”迎面走来两名老兵，一见石tou，就把平时对龙绍钦的恨都发xie到石toushen上，故意上前撞一下，嘴里骂骂咧咧：“臭小子，好狗不挡dao。”

石tou停下，手攥jin枪，瞪着两名老兵。另一名老兵拍了石tou脑袋一下：“yan睛往哪儿瞪，新兵dan子你凶什么？你主子死？啦。”没等他说完，就听石tou嗷的一声，抡起枪托砸了过去，三个人打成一团。

两个老兵联手作证，把石tou送进了禁闭室。石tou背冲门坐着，呆呆地一动不动。门被推开，段旅长进来。石tou闻声，机械站起，回shen敬礼：“报告旅长！”

段旅长盯着石tou问：“你在闹事儿？”石tou面无表情地说：“是！”段旅长神se凝重地说：“你是龙绍钦带chu来的，现在他为国家壮烈了，你不以他为榜样，报仇雪恨，反倒打架闹事儿，像什么话？”石tou立正说：“是！”“这几天你就在旅bu闭门思过，zuo后勤！哪儿也不能去！”

“是！旅长！”

段旅长接到林团长的信，悄悄赶往林团。团bu内只有林团长和段旅长，两人在分析此次战况。“虽说小分队是中途改变计划，可是芥川却提前chu现在小分队通过地点，显然还是有内jianxielou情报。”段旅长认为。

“没错，事后我们发现，芥川gen本没有chu现在小黄庄一带，所谓护送军官团完全是一个诱饵。”林团长对段旅长有点歉疚，因为事先林团获得的情报不是这样。

“这么说这件事从tou到尾就是一个局？”

林团长点tou：“目的很可能就是xi引龙绍钦。”

“这么说，这个间谍隐藏很shen，掌握我bu情报一清二楚，甚至包括我们两军来往？”

想到这里，两人被这个想法惊得倒chou一口冷气，都不说话了。

还是林团先开了腔：“一时半会儿也不太可能抓到这个间谍，我们认真点再细细地查访吧。”段旅长哈哈一笑：“没错，跑不了他，龙绍钦情况怎么样？”他一直惦记着这个bu下。

“到底是年轻人，生命力顽qiang，已经活过来了。”

段旅长松一口气，语带商量：“我去看看他？”林团长yu言又止：“段旅长…”

段旅长疑惑地看着林团长。林团长jin盯住段旅长：“龙绍钦还活着这件事最好对你bu暂时封锁消息。”

段旅长恍然大悟，连忙点tou。

简易病房内，只有一张病床，龙绍钦躺在床上，气se已经好一些，yang光she1进来，照在龙绍钦苍白的脸上。他慢慢睁开yan睛，yan前影影绰绰有人tou晃动，他试着张嘴说话。

那脑袋挨近了，清晰了，是大chun，正带着一点邪笑看着他：“哎，你醒了，知dao睡了多长时间吗？”

龙绍钦一见大chun，倒是立刻清醒，他内心充满gan激。虽恩重如山，却找不着合适话语，因一向羞于表达，一时语sai。

大chun大大咧咧地笑：“哈哈，我知dao你内心充满gan激之情，你不用说，我心领了。不过呢，哎，干脆你弃暗投明参加八路军算了。”

龙绍钦想笑不敢笑，怕扯动伤口，于是掉过yan睛不看大chun。大chun赶jin说：“别笑，你还没拆线，我可知dao那难受滋味儿。前年有次打仗，我伤了肚子，伤口一尺多，比你的还长。feng了30针，绷得jinjin的，一点动弹不得，gen本不敢笑，一咧嘴就疼，别笑啊，千万别笑。”

龙绍钦转过脸，实在憋不住笑“唉哟”叫了一声。吓得大chun再不敢说话。

龙绍钦艰难转过脸，看着大chun，哑声dao：“欠你一条命，会还的。”

“你这人真小气，一天到晚打个小算盘。都是中国军人，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谁欠谁？”

龙绍钦看着大chun说：“芥川没去小黄庄，他一直盯着我，我被他伏击了。”大chun笑了：“那麻醉药没把你脑子弄傻啊，成，还够用。这小鬼子的情报算是zuo到家了，你们段旅可真够复杂的。”

龙绍钦要起shen，大chun赶jinan住：“干什么！就你这个样子还想打芥川？连芥川一个手指tou都干不过！”

龙绍钦gen本起不来，气得捶了一下床。大chun安wei他：“你安心在我们这儿养伤吧，现在外面都传你已经死了。我们要让芥川他们确信你已经死了。”

龙绍钦想到苏云晓要是以为自己死了，会很难过，可这个话对着大chun，他当然说不chu口。就在这时，段旅长掀开门帘进来。

大chun立刻起立敬礼：“段旅长！”

龙绍钦在床上一见旅长心情激动，赶jin欠shen，chu2动伤口“唉哟”一声，差点跌下床去，吓得段旅长和大chun一起上前扶住。龙绍钦满脸歉疚：“我没有完成任务，任凭长官chu1置。”

“你没有被芥川打倒，就是最大成功。”

龙绍钦还要争辩，段旅长连忙打断：“好了好了，就算给你chu1分，也等你伤好了。”沉默片刻，龙绍钦说：“旅长，我有很多困惑。”

段旅长点tou示意他说chu来。

“八路军他们的zuo法，你赞成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没有错。你是一个职业军官，你在完成任务，但是…”段旅长并没有正面回答龙绍钦的疑问。

龙绍钦却没有放过旅长：“我在德国军校受训多年，教官第一堂课就教育我们，作为一名军人首要职责是服从长官命令，任何情况下执行命令不打折扣。”

“你没有错！”

龙绍钦激动地说：“可我要坦白，那个时候，我看着百姓被杀，那女孩要被鬼子qiangjian，我真想冲过去杀他个痛快。我觉得大chun他们没有错，我们是该救那些老百姓。”

段旅长是一个经历铁血生涯多年的职业军官，他不想也没有能力为龙绍钦解释什么：“你有这zhong反应我很理解，这是一名职业军人必须经历的。军人的命就是这样，痛苦，孤独，悲伤，疑虑，只有白痴才gan受不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