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太皇太后责备下来，康熙忙躬答。”老佛爷教训极是。不过——”

“那个人叫查伊璜！”侍立在旁的苏麻喇姑早已喜形于，脱而“老佛爷真是石成金！”

“我说个方儿，保中用。”太皇太后换了气，和颜悦他说：“你下个诏儿，从天牢里放了那个查什么来着？”

康熙笑了：“皇祖母说得对。这正是‘可以上得天下，不可以上治天下’的理。看起来，老佛爷也是圣人！”太皇太后笑着又絮絮叨叨地安排了好一阵，才启驾回慈宁去。

苏麻喇姑笑：“姓查的是吴六一的大恩人，万事都听他调遣！”

才不知为何事。”

“你给他恩典，他自然听你的！”不等康熙说完，太皇太后便截住说“你父亲压他官秩、就是留着叫你用的！”

见康熙半信半疑，苏麻喇姑便对他慢慢他讲了起来：“被关的这个查伊璜是福建海宁人，也是世家，在顺治爷时期当过孝廉，年轻时也是个心大的。那年隆冬，海宁下了一场大雪，他带了四五个僮仆挑着酒野游，到一个破观里看雪赏梅，却见大殿前有一个石瓮大的古钟，旁边有一行脚印被

康熙心中一动，忙赔笑：“求老佛爷明示！”太皇太后说：“你怎么就没想到重用九门提督吴六一呢？”

大皇太后叹：“索额图和熊赐履都还罢了，小魏也是个有良心的——只是据我看，皇帝你还缺着一个人儿呢！”

“对，查伊璜。”太皇太后笑“叫姓查的去说，比圣旨还灵呢！”

康熙接着太皇太后的话：“方才在文华殿召见了索额图，熊赐履知小魏，已晋封小魏为三等侍卫。”

康熙：“成，就叫苏麻喇姑办这个差。”

“那不会！”太皇太后收敛了笑容“这人不会轻易膛混。他恩怨心重得很，鳌拜和他同列关，只因占了个满籍，名分比他了一大截，他心能服？讷谟上回犯夜，叫他拿住打了二十板才放，这件事轰动了北京城，怎么你这皇帝的竟一也不知？”

“是！”康熙恍然大悟“明日就下诏，叫他兵侍郎。”太皇太后忍不住笑：“越发悖谬了！不九门提督，你要个兵侍郎派什么用场？”

“皇祖母挂心，”康熙笑“孙儿近日学业是有些长，除伍先生外，熊赐履也常讲一书，四书己经讲过读完了，每日都是索额图订的谱儿，孙儿逐条请教。伍先生批讲，又快又得益！”太皇太后笑：“这就好，不过四书里有孟呢！听人家说，这个人损得很，老说皇帝坏话，可是真的？”康熙正答：“孟所言，是为君之的正理，都是要的。伍先生不知孙儿的份，讲起来没顾虑，孙儿常听得汗。孙儿就没听过哪家大臣敢当面说‘民命重于君命’这样的话。”

太皇太后颤巍巍地扶着两个女肩殿坐下。康熙施年随：“请皇祖母安！——皇祖母有何吩咐，只传叫孙，何必亲自走来？”太皇太后笑：“整整一后晌没见到皇帝，心里惦记着，又听说皇帝夜里还在文华殿办事儿，任凭再关的事，骨儿是要的——晚膳可得好？”

苏麻喇姑忙跪下：“回老佛爷，万岁爷今晚了两碗碧粳米膳，一块卷儿，得香！”太皇太后呵呵笑：“好，起来吧！皇帝如若得不香，你只叫人到我小厨房让他们现。”苏麻喇姑笑着回：“才记下了。”

“傻孩，你不明白其中原因。”见康熙如堕五里雾中，大皇太后又疼又他说，曼儿知，叫曼儿办吧。”

康熙对吴六一的事心里不踏实，笑问苏麻喇姑：“哎，方才太皇太后说吴六一、查伊璜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才领旨！”苏麻喇姑笑盈盈跪下叩了，：“依才看，明儿就叫小魏去会查伊璜，火情给小魏，好么？”

太皇太后笑：“这就是了。唉，我听里人兑，近来学业长了，皇帝近日里都换了词儿，连那些个翰林们都服气，都学些什么功课。那个伍先生怎么样？倒难为了他教！”

太皇太后笑：“你爷爷、你父亲都是教人读《三国》，那书虽好，可我总瞧着有调唆着人不安分的味儿，如今也该学正经学问了。”

康熙忙赶门来迎接。早见雨地里两行玻璃灯渐渐走近，苏麻喇姑掌好黄绢油伞双手擎着，站在康熙后迎驾。

康熙顿觉为难，茫然：“那…怎么办呢？”

“吴六一！”康熙一听这个名字。心中豁然开朗。在京城，九门提督只是个从三品，秩位并不，但这个职务，统辖着德胜、安定、正、崇文、宣武、朝、阜成、东直和西直门的防务，最是要不过。吴六一自号“铁丐”素称京华“怪人”一般的王公大臣都不敢招惹——这人如能笼在袖中，擒鳌拜便添了五成把握。康熙不禁说：“好！”又迟疑：“只是如今局面如此纷，万一他与鳌拜…”